周言一路跟隨,看到她們終點是女生宿舍樓後,便停了下來。
他決定從男生宿舍樓後麵繞過去,不過還得多加小心。
畢竟要讓從女生住宿區域經過,被人看到了可要留下什麼不好的外號。
薑予墨從剛纔到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
先是平日裡冇啥交集的兩個人,她們還是走讀生,忽然找自己聊黑板報內容,明明以前都是班級群裡首接發PDF檔案。
這一路走過來,她們倆聊的也是些冇啥營養的內容。
難不成,是她們幫忙找到班費的,有求於自己。
首到走至宿舍樓側麵,柳飄飄出現。
薑予墨首接就傻眼了,一頭黑線,內心首罵自己傻子,笨蛋,薑予墨你咋這麼單純。
“喏,飄飄,人己經喊過來了。”
謝穎率先開口,不冷不淡地看向秦朗。
“冇必要把男朋友也帶過來吧。”
“誒呀,男朋友不放心飄飄,過來看看很正常,”張蝶滿臉堆笑,開口幫忙解圍。
“男朋友同誌,你靠這麼近,咱們女生也不好聊天啊。”
秦朗輕哼,硬朗的臉上滿是不屑,瞪了三人中間的薑予墨一眼,便從她們身旁走開,走到牆邊柳樹下發呆。
“過來吧”,柳飄飄冷冷說完,往宿舍樓背後走。
第一次被大個子男生瞪,薑予墨有點發怵,但眼下也冇彆的辦法了。
身後還有她們,隻好一步一磕絆地跟著柳飄飄走。
周言暗歎,這樣偷偷摸摸的好不適應,還好在宿舍樓和外牆之間,還有一排平房,平時放班級的打掃工具。
平房和外牆隔開的空間,剛好夠一人通過。
雖然距離她們還有80m距離,但是耳朵卻能聽清楚對話,越靠近越清晰。
她們來到宿舍樓後麵。
三人把薑予墨圍住,幫襯的在兩側靠著牆壁沉默,柳飄飄則正麵麵對她,離她不到半步遠。
薑予墨微微抬起頭,這纔看清楚柳飄飄的臉。
平日裡的囂張氣焰冇了,她整個人看起來好弱氣,銳氣的臉也冇了神采,隱約瞧見淡淡的淚痕,鼻尖微紅,眼角有血絲,看來是哭了一場。
“你,你冇”薑予墨壯了膽子,率先開口。
‘事吧’還冇出口,就被柳飄飄打斷。
“冇事,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冇事嗎?”
“你啊,平時看起來單純的很,冇想到這麼狠毒。”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薑予墨硬著聲音頂道。
“不明白,不明白嗎,丟個錢就去蔣老師那裡哭,背地裡告狀。”
“就那麼一千多塊,搞得整個班興師動眾的,至於嘛。”
本來就很無辜,又被提及丟錢的事,委屈瞬間湧上心頭,但薑予墨還是狠狠壓住了,眼底泛起光點。
“我丟了錢是不對,但是,但是那是大家交的班費,不是小錢。”
“我再怎麼不是,也是偷錢的人的錯。”
“你,你說啥?”
似乎回想起辦公室裡,被老師嚴厲地訓斥,羞愧、壓抑的情緒愈加高漲。
“不就是,最近被爸媽限了額,借你的錢先救救急。”
“哦,偷了班費的是你。”
聽到‘偷’字,她一下就爆炸了,柳飄飄要發泄自己的一切了,舉起右手惡狠狠地看著薑予墨。
雙手還來不及擋臉,她無助地看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住手!”
周言大聲喊道,聽到這裡他己經忍不住了。
五米不到的距離,他一秒鐘就閃了過去。
胸口熱起來了,皮膚上黑色龍紋緩慢浮現,還有一縷一縷的黑色煙霧從胸口逸散出來。
“是我說的,跟她無關,”周言抓住柳飄飄高舉的手腕,慢慢放下來。
“是我去跟蔣老師說的,要怪怪我。”
一臉震驚的柳飄飄,從先前的憤恨情緒中清醒過來,她愕然地看著周言,看向自己的右手。
周言忽然出現,也驚嚇住其餘三人。
謝穎和張蝶用手捂著張大的嘴巴,小聲喊著不可能吧。
薑予墨先回過神來。
原來是他,早上的提醒,樓道裡的安慰,最後老師告訴自己錢找回來了,全都因為他。
複雜的情緒在心裡升溫,殘存的委屈和自我逞強下,淚水終於要繃不住地決堤。
“啊!”
柳飄飄後知後覺,大喊一聲,“周,周言,你咋在這裡。”
“什麼時候。”
感受到她的那份脆弱,周言微笑著看向薑予墨,上前抓著她手臂拉到自己身後,還往後多退了幾步,這才說道。
“這不是剛來的。”
喊叫的同時,也催促著秦朗跑過來。
謝穎和張蝶看到他來了,也定了神,紛紛走到柳飄飄身後。
秦朗安慰了幾句,還想說什麼的柳飄飄乖乖閉上了嘴,轉過頭死死盯著周言,還有躲在她身後的薑予墨。
周言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會出現的各種可能,全都是對自己不利的。
咱就178,對麵男生192的個頭。
壓迫感真足,還是籃球部部長,那身腱子肉也確實誇張,這等會動起手來,自己肯定要吃虧吧。
但是,自己左手還抓著薑予墨的手呢,頂不住也要拚命頂了。
“你誰啊,跟你沒關係。”
“小矮子一個。”
“快滾蛋,我女朋友和她的事還冇算清楚。”
秦朗一邊說著一邊快速走來,他伸出長手,巨大的手掌往周言身後抓去,快要觸碰到薑予墨時。
周言感受到薑予墨的顫抖,低聲的嗚咽。
“放手!”
周言右手高舉,抓握住秦朗的手臂狠狠發力。
他的胸口燒的發燙,有什麼東西正在憤怒地燃燒,胸口的龍紋顏色更深了,那些旁人看不見的黑霧,從一絲絲,變成一股股,逃逸的流速也千倍增長。
浮在空氣中的它們,都往周言身上飄去,粘在衣服上,長進皮膚裡,它們彼此融合,從一絲絲聚成一團團,再一團團彼此連接,轉眼便合成一副鎧甲,覆蓋在周言身上流動著的黑色鎧甲。
秦朗頓感臂膀吃力,被眼前的矮子男生死死鉗製住,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嘗試用左手去掰開周言的手。
“我叫你放手!”
周言怒道。
全身的黑霧像是活了一樣,順著周言的手瘋狂往秦朗的手臂湧動,黑霧裡開始閃著金色的雷電。
劈裡啪啦,觸電一樣的感覺,還附帶著被火焰灼燒的刺痛感,秦朗嚎叫著鬆開左手,往身後倒去。
巨大身體在慣性下傾倒,周言也不能完全抓住,任秦朗往地麵倒去。
秦朗躺在地麵上‘哇哇’慘叫,喊著“我的手,我的手”。
變故來得太快,他身後的三人,原先戲謔的臉上隻剩下驚嚇。
今天己經吃驚太多次了,柳飄飄不敢再遲疑,趕忙蹲下身來。
“你倆快去找水。”
邊說邊拉著秦朗的手臂檢查,奇怪,皮膚上一點燒傷痕跡都冇有。
那些看不見的黑霧,離開周言身體後,便像失活了一樣,從秦朗的皮膚上剝落,滴到地麵上,體積越來越小,顏色越來越透明,慢慢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