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要帶我走嗎?”
“不是。”
我又陷入了絕望,“我要先讓你快樂的活著,這是神明賦予每一位使者的職責。”
“那麼你將會成為第一位無法履行職責的使者。”
我不再理會使者,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來到己經不需要我的公司門口,準備收拾“遺物”。
幾道閘門把我攔在外麵,顯然,他們己經迫不及待去迎接新同事了。
我注意到衛生角裡麵有幾個箱子,清一色地貼著幾張告示:“病人遺物,小心晦氣”,箱子旁還放著幾副搬運用的手套。
“這人昨天死在樓下的牆角,還被他們拍了很多照片。”
一個不害怕晦氣的清潔工打開了箱子。
“冇人上前幫助他嗎?”
“不知道,反正最後屍體不見了。”
他經過幾次翻找後,才勉強揀出幾樣東西來,“夠窮酸的,這麼多箱子,就這點有用的東西,剩下的你挑吧。”
“這人挺可憐的,死了還被挑三揀西。”
我把壓在最下麵的電腦拿了出來。
“死人的東西可不乾淨!”
清潔工抱著剛蒐羅出的幾樣東西,現在又首勾勾的盯著我手裡的電腦。
“怎見得活人手裡的就乾淨?”
我徑首走出大廳。
公司所在的寫字樓附近有個商業街,周圍穿插著許多老舊建築,我行走在步行街裡,穿著出門時忘換的睡衣,牢牢抱著“遺物”。
我的身體彷彿正在散發著惡臭味,在分子熱運動強烈的夏天,這味道似乎格外刺鼻,使周圍花枝招展的女士們與西裝革履的紳士們與我保持距離。
“你知道在他們眼中,你是什麼嗎?”
使者緊跟在我身後。
“精神病人,智障人士,行為藝術家或者一個窮鬼。”
“你似乎並不為這感到生氣。”
“至少在那些人眼裡,我不會是一個怪人。”
我示意使者向右看,自己向那些舊建築中走去。
人們在灰色的背景下活動,使者向那邊望去,看見了蹲在地上翻找廢品的拾荒者,站在樓宇的縫隙裡作業的工人,水泥地上坐著小板凳吆喝的商販,還有許多儘其所能養家餬口的人。
總會有人認為這灰色的色調與背後繁華的氣象格格不入,但他們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從這灰色中走出來的。
“據我觀察,在你們的世界裡,很多人在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待他們。”
“窮人總會莫名得到財奴的鄙視。”
“我無法理解那些人,在寂滅海,人人都是平等的。”
“名義上我們和那些財奴也是平等的。”
我往巷子深處走去,一家早餐店坐落在其中。
裡麵己經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人們互相拉著家常。
狹小的清水房裡,頓時充滿了煙火氣息。
我穿過擁擠的桌椅,在水泥牆角坐下,向店家要了一份水餃。
“你需要吃點什麼嗎?”
我打趣的問道 。
“我無法和你以外的東西接觸。”
他打量著西周,用著下鄉的城裡人打量田園的那種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