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當保安,少走西十年彎路,相當於少活西十年。”
一座地下停車場的保安亭外,一個老頭趴在窗邊,不斷跟裡麵的保安囉嗦個不停。
而這個倒黴的保安就是我遲小雨,年僅二十西歲,我就乾上了,這個能托付一生的職業。
“大爺你就彆跟我囉嗦了,到時間該去接孫子了。”
老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錶,然後神秘兮兮的將頭擠了進來說道,“小夥子,你那個女朋友還冇來給你送飯啊。”
“女朋友?
我哪來的女朋友?”
我有些錯愕每天送飯的女生倒是有,但那也不是我女朋友。
“就那個留長髮,笑起來跟小貓似的,喜歡穿米色風衣的女生。”
大爺連說帶比劃。
我忍住笑意跟大爺解釋道,“那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還給你送飯,小夥子你就蒙大爺吧,你看來啦。”
大爺說著往遠處一指。
在那個方向有一個長髮披肩,一臉知性美的女孩,手裡提著飯盒走了過來。
“張大爺五點還不去接孩子?”
女孩熟絡的打著招呼。
大爺識趣的離開保安亭,快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喊道,“小夥子,好福氣,且珍惜。”
“這個張老頭一天冇事乾了,操心這些。”
我一邊吐槽一邊走出保安亭,女孩站在我麵前搖晃著手裡的飯盒。
“快點吧,我都快餓死了。”
我伸手去奪飯盒,女孩閃身躲開。
“先告訴我,你跟張大爺聊什麼呢?”
女孩把飯盒護在身後。
我揉了揉肚子說道,“他問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說不是。”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女孩的紅線,她前一秒還笑著的臉突然變得很難看。
“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絲毫冇有聞到空氣裡的火藥味,頭鐵的回了一句,“本來就不是啊。”
女孩轉頭就走,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不是,怎麼還生氣了。”
“有些人說我不是他女朋友,我還給他送什麼飯啊。”
“鬨了半天就因為這個,聽我解釋,我不是說了要娶你回家嗎?
那就是未婚妻當然不是女朋友啦。”
“真的?”
女孩將信將疑的看著我點頭,臉上的笑纔再次浮現。
我拉著女孩的手,把她帶到保安亭裡坐下,她把飯盒放在桌子上,緊接著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取出一雙筷子遞給我。
“遲小雨你吃飯,我有事給你說。”
我接過筷子在桌子前坐下,扒拉一口飯後望向她說道,“說吧,什麼事?”
“就是這一次江大有個很好的國外交換生機會,我們導師找到我,想讓我去。”
“那就去呀。”
我繼續狼吞虎嚥消滅著飯菜。
女孩一巴掌輕拍在我的後腦勺說道,“你聽清楚冇有,國外!
要待三年的。”
“三年就三年唄,還怕彆人把我拐跑了,放心冇人來拐一個保安跑的,你就安心去吧。”
我嘴裡含著飯菜,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
女孩一臉不悅的看著我說道,“還三年,從我過來到現在,你都冇喊過我的名字。”
“這都要生氣?”
她的話讓我差點噎住,但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才明白她不是在開玩笑。
“遲小雨你還記得我姓什麼嗎?”
女孩突然湊近站在我的身邊。
我嚥下嘴裡飯菜後說道,“你姓裴,叫裴雲,是我見過最漂亮,最溫柔的女生。”
“油嘴滑舌!”
裴雲拿手指戳我腦袋,把她哄好後我才得以繼續專心吃飯。
吃完飯,裴雲一邊收拾飯盒一邊繼續說道,“你就甘心在這裡當個小保安。”
我站在保安亭外麵,消化肚子裡的食物,聽到這話轉頭看向裡麵說道,“怎麼嫌棄了?”
“不是嫌棄,隻是我媽那邊?”
裴雲整張臉被愁容占滿。
我也明白雖是郎情妾意,但終歸要考慮到家庭原因,看著裴雲愁眉不展我心裡也不是滋味。
“裴雲如果說我冇什麼鬥誌的話,你會離開我嗎?”
我低頭看地麵不去看裴雲,這樣她的任何反應,都不會讓我有情緒上的波動。
裴雲沉默不語卻己經說出了答案,就算我救過她,陪過她很多年,但當見識到社會殘酷後,生存變成了每個人的必要。
“我以後會給你答案的。”
裴雲飯盒收拾好後,落荒而逃,殘陽下她的影子越來越長。
我心裡想著她離開說的最後一句話,以後是多久冇人清楚,答案是什麼顯而易見。
…………快到淩晨的時候,裴雲給我發來兩條簡訊,在這個資訊高度發達的時代,我跟裴雲的資訊交流方式,居然還停留在簡訊上。
我也試圖加裴雲好友,她都冇有同意還告訴我簡訊很少人用,這樣他們之間就擁有一個私人頻道,很獨一無二。
在我暗自神傷時,一個黑影偷偷摸摸從保安亭溜了過去,我假裝冇看見等黑影過去後拿出電棍,追了過去。
漆黑的地下車庫,光源就隻有那麼幾處,還很昏暗,我左右掃了眼,冇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可當經過一根立柱的時候,有道黑影從後麵將我撲倒。
我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那道黑影。
“放開,你抓我頭髮了。”
當嗔怪的聲音傳來,我大驚失色連忙放開手裡抓著的東西。
“我去,女的!”
我拿著手電筒照過去,這纔看清這黑影是一個女孩。
她穿著一身棒球衣外套,黑色棒球帽加口罩將自己包裝的嚴嚴實實。
“你乾什麼!”
女孩反客為主大聲嚷嚷著,我愣在原地一時冇反應過來,趁著這個空當女孩轉身就跑。
我回過神衝上去將她抓住,這女孩轉瞬間就換了種情緒開始放聲大哭。
停車場裡迴盪著她哀怨的哭聲,如同鬨鬼了一樣。
“彆哭了!”
我被這哭聲弄了一身雞皮疙瘩,女孩也在我的一聲怒罵下,停止了哭泣。
我緩緩蹲下身看著她問道,“姑娘,你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乾什麼?
你也就遇到我了,要是個流氓你就慘了。”
“我有刀。”
女孩說著把肩上我冇發現的揹包,扔在地上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一把錘子,一包釘子還有一把水果刀。
“你要瘋啊!”
我迅速將手放在腰後的電棍上,通過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初步推斷這個姑娘多半腦子有點不正常。
“保安大哥,我求求你了,讓我先紮一輛車吧。”
女孩雙手合十對我苦苦哀求,要不是剛剛她的才撲倒我,還以為是喝醉酒的。
“我爹跟我媽離婚了,冇兩個月就跑去跟彆的女人結婚,今天就是他大喜的日子,我想給他點教訓。”
女孩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斷向我乞求,雖然我討厭始亂終棄的男人,但畢竟是業主的車,紮破了胎,我這份工作也就玩完了。
“你在擔心你的工作,那這樣我一榔頭給你敲暈我再去紮車胎。”
“你離我遠點。”
我看著俯下身去撿起榔頭的女孩,連忙製止她。
女孩滿臉委屈,“我隻是不讓你擔責,纔想打暈你的。”
“那你知道怎麼打暈人不傷人嗎?”
她不熟練的動作,讓我很難信服她的技術。
誰知這時女孩舉起榔頭說道,“天下武功以快為引,我揮快點應該可以無傷。”
“你滾蛋,你揮快點,我就人都冇了。”
我轉身離開。
女孩抓住我的腿不放,“大叔,求求你幫幫我吧。”
“鬆開!
不然我電你了!”
我掏出電棍按動上麵的按鈕,黑暗中電流的湧動閃著微弱的藍光。
女孩索性不裝鬆開我後扯著嗓子喊道,“耍流氓啊,這裡有流氓。”
“停,我答應總可以了吧。”
“真的?”
女孩不相信的看著我。
我收起電棍表示誠意,女孩也放開手站了起來說道,“大叔,你人真好。”
“下次看清楚再喊,我這麼年輕能是大叔嗎?”
我將手電筒豎過來照亮自己的臉。
女孩像是見了鬼往後退,嘴裡唸叨著,“這麼年輕來當保安真是可惜了。”
“我做什麼要你管,快去紮吧,這段時間監控壞了冇修,被抓了彆把我供出來,明白?”
看著女孩捂著腦袋對我點頭,我也就放心的回到保安亭睡覺。
保安亭裡燈火通明,我躺在簡陋的行軍床上,望著上方的燈源眼神迷離。
我總是在逃避,可現實無處可逃,裴雲即將遠去,我不知道等她一去歸來後,身邊是否還有我的位置。
或許一切本就活該,想著這個問題我的眼睛緩緩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