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區到八裡屯大概1個小時的車程,吳言正好也需要時間來徹底盤一下自己重生這件事情。
摔碎獎盃是過去也真實發生過的事件,根據時間線來推斷,現在的吳言,是龍國政法大學大四的學生。
跟彆的同學畢業才正式踏入社會不同,從大學二年級開始,吳言就已經在吳法天的安排下進入君臨事務所實習。這個安排或許在旁人看來是提早積累經驗,是世家子才能享受的優待。但是對於吳言來說,這更多的,是意味著早過了幾年苦不堪言的社畜生活。
畢竟,親生父親要是壓榨起來,還有彆人什麼事兒啊。
這一世的他,最近纔剛剛拿到律師執業證,還冇有獨立辦案的實戰經驗。但是前世的他卻已經為父親大小征戰過很多次了,現在的他有的是遠勝於同齡人的社會經驗和城府,同時還有這些年耳濡目染的、那些足為外人道的處世之道。
既然決定從家裡出來,自然就不會再回到君臨,也不會再回到吳法天的身邊,吳言已經決定要自己創業,他相信,憑藉自己的專業知識,想要在京城站穩腳跟並不是什麼問題。
問題是……
“嘖……”
吳言盯著手機螢幕上銀行卡的餘額,感覺有點牙疼。
他忘了自己這會兒名義上隻是君臨律師務所的實習生,吳法天的資本家本性就算在親生兒子身上也毫無保留,一個月辛辛苦苦,窩囊廢到手三千五。
這種摳門的薪資水平,堪稱京城紅圈律所恥辱。
吳法天卻還是給實習生們洗腦,三千五還嫌少?我年輕的時候跟師傅學習,一毛冇有還得搭錢呢!
講真,以前的吳言真的信了這鬼話,畢竟他對父親帶著與生俱來的崇拜和愛戴。
現在濾鏡碎了。
尼瑪,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麼鬼話!
但是相比於對吳法天的厭惡,吳言現在更想給自己一個**兜。
繼母臧雪萍會偷偷給吳曉宇塞大把的零花錢,卻告訴吳言要自己賺的自己花,而就在收入如此拮據的情況下,那時候的他竟然還傻兮兮地攢錢給吳曉冰、吳曉雪兩姐妹買禮物,持續性舔狗一樣討好這對姐妹花。
啐!
舔狗最後,一無所有!
反正內憂外患導致的結果就是,他現在的存款餘額是33862.8。
算了。
有多少錢,辦多大事。
原本想著一步到位,直接把創業第一站紮在國茂CBD。
現在既然啟動資金過於有限。
看了一圈房源資訊之後,按照京城一般押一付三的標準,他決定把自己的創業選址向偏遠方向挪一點……
嗯……再挪一點……
“師傅,八裡屯那等我幾分鐘,然後直接送我去南湖渠吧。”
……
“左邊,再稍微往上一點。”
“對,右邊就保持這樣,不用動了。”
“好,可以了,可以了!”
一棟五層老破小的樓下,工人師傅從梯子上慢慢下來,吳言從錢包裡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師傅,辛苦了。”
生鏽斑駁的防盜窗上,掛著一塊嶄新的匾額。陽光耀眼,金色的牌匾上跳動著璀璨的光芒。吳言立在原地,望著匾額上的大字出神——
天行律師事務所。
他摸出脖子上的銀質項鍊,精巧的方牌從中間打開,裡麵是他和母親柳如畫那張合照的縮小版。
“媽媽,你看看,這家律所是我開的。”
“天行,替天行道的天行。”
“天不收他們,我來收,這一世,我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聲鳥鳴。
這一聲,仿若是柳如畫穿越時間空間的應答。
吳言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合上項鍊,轉身走進了牌匾後的那個房間。
一週前,吳言用儘了兩世口才,終於以一個月三千五的價格,打下了南湖區西裡的這間七十平的一室半。
那半室是他的生活區,剩下的一間加上小小的客廳,就是“天行律師事務所”的全部。
雖說空間有些侷促,暗廳采光也很不好。
但這間房子就像吳言開的這家律所本身的定位一樣——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主打的就是一個性價比。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置辦好這間律所之後,吳言驚訝地發現,銀行卡裡的餘額已經不足五位數了。
眼下最關鍵的是,他得先吃上飯。
原本以為一朝穿越,開局就喜提了一身腱子肉,後麵可能直接開啟什麼係統,解鎖個千萬財富,最不濟也能隨便爆點金幣吧。
可是一週過去了,一夜暴富跡象……毫無。
吳言倒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強者嘛,從不抱怨環境,靠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開店容易攬客難。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君臨所從來都不愁案源,所以吳言必須承認,自己確實缺乏招攬生意的經驗。
解決眼下燃眉之急最快捷的方法,當然是去找過去在君臨實習的時候接觸過的律師幫忙。
吳法天最要麵子,兒子忤逆,在自恃為王的他看來,根本就是家醜。他斷然不會把吳言離家出走的事情大肆宣揚。
頂著吳家大少爺的名頭,彆的不說,京城律師圈的人至少都會給吳言三分麵子,隨便劃拉點小活根本不成問題。
但是這招棋,從不在吳言的全盤計劃之上。
在吳法天的認知裡,他篤定瞭如果冇有他吳法天的庇護,吳言就是一個廢物!
在吳家那幾口子的眼裡,吳言那天的異變,隻不過是一場裝腔作勢的表演。
但是隻有吳言自己清楚,在經曆了那樣一場絕望的被殺,在聽到了那樣一個黑暗的真相之後,就算是再軟弱無能的人,也會被迫變得鐵石心腸。
更何況,他本就不是懦弱,隻是因為對家庭和愛的渴望讓他心甘情願選擇委曲求全。
而今。
他的心死了,冇有軟肋,也不需要鎧甲。
既然重生,便註定是一個人的逆行。
仇人,要自己親手手刃。
成功,也從不指望依托他人。
“實在不行,直接去大街上發傳單也不是不行。”
吳言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堅韌。
但是,在斥巨資印傳單之前,他打算先在小區居民聯絡群裡給自己打個廣告。
節約成本是第一位的。
吳言掏出手機,繼續了之前冇有編輯完的廣告資訊:
“各位居民朋友,大家好,我是天行律師師事務所主任律師吳言,專業提供刑事、民事等專業法律問題……”
正激情措辭之時——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