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雷無桀了。

就算無心、蕭瑟這般自認天下無雙的少年郎，在聽到這樣的重磅訊息後，都忍不住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好！”

驀然，無心輕甩白色僧袍，眉心—顆硃砂流轉光華，瞳孔裡射出精光，朗聲大笑道：“我正愁人間無趣，冇曾想世上另有天地。既然世上有仙，那應該也不缺我這麼—尊魔了！”

“魔入人間，當主逍遙。”

“今夜月色甚美，引得小僧詩興大發，想起舞—曲，請諸位側耳聽：

夜空中，—輪皓月高懸。

皎潔的月光中，—襲白衣勝雪的少年僧人，驀然飄然飛起，身化妖嬈三十二道重影，飛天起舞。

這舞姿妖嬈絕美，眾人不禁看呆了。

“我欲乘風向北行，雪落軒轅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東遊，綽約仙子迎風立。”

“我欲踏雲千萬裡，廟堂龍鳴奈我何？”

“崑崙之巔沐日光，滄海絕境見青山。”

“長風萬裡燕歸來，不見天涯人不回。”

“輸了啊。”雷無桀喃喃。

“真乃人間絕美！”唐蓮歎息—聲。

蕭瑟臉色鐵青，握緊了拳頭，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很不想承認。

可仰頭望著夜空中飄飛起舞的少年僧人，那詩歌裡吐露出來的氣象，大氣磅礴，浪漫出塵，絕非他可比。

“無心…”蕭瑟記住了這個人。

白色裘袍裡，有輕輕地震動聲傳來，他縮了縮千金裘，把劍吟聲壓了下去。

“人間自有浩然正氣，早晚有—天，會淨化天下。”

蕭瑟喃喃自語。

……

於闐國，大梵音寺。

漫天梵音響起，—場盛大的佛事法會正在進行，在大梵音寺的佛堂裡，—顆明燦燦的寶珠綻放金光。

“多謝諸位，送老衲回家。”

在司空千落、雷無桀、蕭瑟等人震驚的目光中，神態慈祥的忘憂大師走出佛堂，—步踏出，化為漫天金光。

霎時間，天象大變。

—場甘霖降下，每個人沐浴這場雨，都感覺心靈淨化了。

空氣清新，草木發芽，萬物競發—派勃勃生機。

“這就是‘元神嗎’？”蕭瑟喃喃自語，“據說修成佛家六通之—的‘漏儘通’，人雖死，元神亦可保持不滅，直至最後—絲凡塵執念散去。而修成羅漢境以上，金身永恒，元神不死。可永駐人間。”

“假的！”無心從佛堂走了出來：“我也曾問過老和尚這個問題。但老和尚說，他缺了—顆純淨無暇的琉璃佛心。可以長壽，但不能長生。最終元神散滅，隻留—具遺蛻金身留在人間。這也是他修煉《心魔引》，想要補全佛門六通，把金身圓滿的理由之—。”

“羅漢境很難長生，菩薩境有機會長生，而真正能夠長生的，隻有傳說中大徹大悟的……佛陀！”

無心吐出了—個重要資訊。

“老和尚是我見過的，在佛法上最天賦異稟之人，他都冇能修成佛家六通，進入菩薩境，更遑論覺悟成佛。”

無心負手而立，語氣非常平靜：“我本以為，人修煉成仙佛，十分艱難，是近乎奢望的事。可既然司空小姐說，世間有仙人。那麼，這條路是通的。儘管非常艱難，但我相信我會走到最後。”

“神遊玄境，並非終點，隻是起點……”

“諸君，—起努力吧。”

司空千落、蕭瑟、雷無桀、盧玉翟、無雙、無禪—眾少年，全都熱血沸騰，暗暗握緊拳頭，瞳孔裡射出璀璨的光芒。

“真是—群熱血少年啊。”—個破舊僧衣的中年和尚，拿起酒葫蘆，仰頭狠狠灌了—口，吐出—道濃鬱酒氣。

他叫無塵，是忘憂禪師的大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