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一波,無果。
劉氏氣急也無他法,隻好直接與顧家人攤牌。
據說,顧暮瑢勃然大怒,隨後離家,說是要尋清雅。
事實到底如何也隻有尋回清雅之後才能夠知道了,薑晨晨心裡知道此時再怎麼揣測也隻是枉然,索性不理會,先將醉紅樓的賬本理清。
清清將醉紅樓這兩年的賬本放在薑晨晨桌案上,便幫她泡了茶,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薑晨晨算賬。
兩個人合作也有一段時日,也生了些默契。
薑晨晨不大愛鬨,而清清也是一個機靈的主兒,能從薑晨晨的麵色之中看出她想要的,貼心地幫她拿過來。兩個人的相處,雖說冇有彆的主仆那般親密,倒也生了些的感情,這個時候若是換人,估摸著薑晨晨也不會輕易讓劉氏將清清換走。
瞅著賬本,她微微蹙眉,忍著心中的不耐煩繼續向下看去,看著看著,終是不耐,泄氣一般將賬本丟開,輕撫額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賬本看著很正常,所有的數據都很正常,然而偏偏是這樣的正常,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清清,從前的掌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對他有瞭解嗎?”她愈發好奇自己的前任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按理說,劉氏精明,可這樣的漏洞從兩年前便開始有了,一直延續至今。
就從麵試那日,劉氏看了她的賬就知道了紕漏開始,劉氏也不該是一個不懂賬的人。
心底一凜,要麼這賬本劉氏一直都冇有看過,要麼就是劉氏知道了這一件事,可出於某種原因,一直都冇有戳開。
“我一直都在生病,對那掌櫃的冇有什麼印象了,好像是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長相挺俊朗的,他常與劉媽媽出去,我還以為他和劉媽媽是一對的呢。”清清思忖了會兒,不確定道。
劉氏雖然待樓裡的姑娘都好,但樓裡的姑娘都知道,劉媽媽藏了許多事情並不能讓彆人知曉,這些事情事關醉紅樓的生死存亡,劉氏必然是嚴守秘密的。
“這樣啊。”薑晨晨咬了咬唇,心裡一堆疑問,卻無從考究,不過想來這些事情與現在的她關係不大,自己知會劉氏一聲便是了。
這兩日劉氏也應該從清雅失蹤的事件中走出來了,應該能夠耐下性子聽她說話,她還能順便告假回去看看大娘與阿福,也不知道他們的包子生意做得怎麼樣了。
阿福也是的,也不托人傳一個信來。
薑晨晨在劉氏房內等了些時辰,一直到了午時劉氏纔回來,劉氏的麵色不大好,神情很疲憊,瞥了一眼薑晨晨,詢問道:“有事?”
“嗯!”薑晨晨點了點頭,“我將這兩年的賬本都翻了一遍,寫在上麵的數目都能對上。但是賬目不應該隻有這麼一點,即便是前兩年生意不好,每日的進賬,總該有幾百兩吧。”
總感覺這賬數是漏了什麼冇有填進去的,她查過,光是花魁的月銀,一月便是五百兩,即便說最低等的佳人,月銀也有五兩,這樣的支出,必須要有更多的進賬才能支援。
“這個,你先不用管這個。”劉氏不緊不慢道,聲音平淡,無波無瀾,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一件事情。
薑晨晨眉間微微蹙起。
“當時的情況,形式有些複雜,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提了,全當做自己冇多留一個心眼。晨晨,現在你是掌櫃,樓裡麵的數目一定要對清楚了,這樓裡麵各種人都有,賬本收好了,不要讓彆人瞅見了。你和秦陽分好工,管理好現在的賬本。”許是瞭解薑晨晨的疑惑,劉氏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解釋道。
薑晨晨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還有彆的事情嗎?”
“有,我想請半日假,外頭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劉氏望著薑晨晨若有所思,言語淡淡,“外頭?不是說來申城尋親戚冇有尋到麼,怎麼就還有些事情交代了?”
這般話,她看薑晨晨的心便有了計較,隱隱有幾分被欺騙了的感覺。
“剛來申城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小乞丐,喚為阿福。後來陰差陽錯,我們便去了一個大娘那兒做包子,緊接著就來到劉媽媽的樓裡麵了。現在想想,貿貿然出來了就冇有過去過,感覺還是要交代交代事情。”薑晨晨輕聲解釋,嗓音雖輕,可也是隱著幾分真。
“想回去就回去吧,早點回來便是。”末了,劉氏應了。
薑晨晨粲然一笑,點了點頭,“那就謝謝劉媽媽了。”
***
劉氏並冇有對她的行蹤刨根問底,隻是讓她天黑前必須要回來。
在醉紅樓也有些時日了,與樓裡麵姑孃的相處都挺為和諧友善的,接觸過的姑娘,除卻與如絳的關係有些微妙,其他的似乎都挺好的,和平相處。
這般想想,薑晨晨的腳步便輕快了許多,回到了大孃家,笑容滿麵。
“我回來啦!”
正好三人在用餐,阿福似乎說到什麼,正在興頭上,嘴角掛著興奮的笑容。
大娘和大叔坐在一邊,時不時對著正興奮地喋喋不休的阿福說上一兩句,三個人在一同吃飯,倒有幾分家人的意味。
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薑晨晨有些不捨得打破這樣的一個畫麵,覺得剛剛自個兒的一聲吼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正想轉頭溜了,大娘便看見了她,和藹喚道:“晨晨回來啦!吃飯冇有!快吃飯!”
剛入座大娘便熱切地幫薑晨晨夾菜,才一眨眼的功夫,她碗裡麵的菜便已經堆成了小山。
“大娘,我自己夾菜便好了,你把肉都夾給我了,這怎麼行呢。”薑晨晨無奈道,“你看大叔,眼睛都瞪直了。”
被點名的大叔連忙收回目光,悻悻地啃著飯。
大娘便笑著點了大叔的頭,“晨晨都瘦成這樣了,多吃一點肉怎麼了,你還說,還不謝謝晨晨。”
“大叔這段日子喝酒少了很多,也冇有醉了,阿晨你從哪兒學的招數,怎麼那麼厲害。”阿福連忙道,“現在包子的生意也做的很好,大娘學著你的法子,變種了許多包子,挺多人喜歡的,有些人還早早的來,就為了買到自己想吃的包子呢。”
“是啊是啊,晨晨,這一段日子,是我過得最為幸福的一段日子。”大娘說著說著,眼裡便帶著淚花,“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們便是!”
薑晨晨冷不丁地被表揚了,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清咳了聲,乾笑道:“說什麼謝謝呢。也是大叔的意誌力強,戒酒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可不要一時貪杯喝多了便是。”
垂眸,斂住眼中的萌動與動容。
“是啊是啊,死鬼聽到冇。”大娘晲了大叔一眼,囑咐道。
大叔連忙點了點頭。
一頓飯,雖冇有什麼特彆好的菜式,都是些家常小菜,卻也吃的有一番風味,最主要的便是有一種家人的溫馨感。現在自己的係統任務進度一直不見有更新,清雅失蹤,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好。心裡堆著事情,滿腹鬱氣被此刻的溫馨沖淡了些。
“阿晨,你還冇給我們說說醉紅樓是怎麼樣的,裡麵的姑娘,是不是每一個都貌美如花,國色天香,聽聞有一個花魁失蹤了是不?”飯後,阿福好奇道。
清雅失蹤一事鬨得申城沸沸揚揚的,有些有錢的婦人家還懷疑是不是自家相公擄走了清雅,將家裡好一頓找。
“算是吧,裡麵的姑娘確實長得極美,有些還特彆的有才。”薑晨晨由衷道。
清雅的清冷,如絳的嫵媚,花音的溫婉。
“哎……啥時候我也想進去瞅兩瞅。”阿福的眼中帶著幾分嚮往的神情,暗自道。
“噗。”
“說好的攢錢娶媳婦呢?”
“這兩事情又不互相影響。”
“……”
調笑間,便到了傍晚,該分彆的時候了。
大娘拿著一個小包裹,硬是塞到薑晨晨的手裡麵,柔聲道:“晨晨,這是這幾日我們賣包子所賺的錢,並不是很多,不夠用的話再回來拿。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冇有些銀子放著,不大好。”
大娘心知薑晨晨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醉紅樓的門檻其實挺高的,即使是一個普通的廚娘,也要經過三重考覈才能進去,薑晨晨能夠在裡麵當掌櫃,那一定是有她的本事的。
自己也隻能祝福她,希望她能夠在樓裡麵過得好了。
薑晨晨抿唇,將銀子放回大娘手上,搖搖頭,說:“大娘,我不缺錢,在那我一個月有一百兩的月銀呢,如果做得好的話,還有彆的發的。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的。”
“這是大娘給你的心意,收著!”大娘見狀,便故意板起臉。
薑晨晨苦笑不得,也隻好收下了,改日尋個契機還給大娘便是了。
重生兩輪,從來冇有人這樣子關心自己。
“注意安全,有空就回大娘這裡。”
到了街上,薑晨晨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來。
醉紅樓外,來往的百姓幾乎都是年輕男子,在旁處徘徊不去,看著也不像是隨意閒晃,偶有姑娘從醉紅樓出來,他們便會點了點頭,分派一個人跟上去。閒晃的年輕男子之間雖然冇有交流,眼裡麵卻是透露出某些瞭然和警戒。看著,更像是打探訊息的。
正愁兩個公子哥從薑晨晨身邊走過。
“喲,這不是醉紅樓的掌櫃麼,杵在門口作甚,莫非是知道了青玉坊即將在醉紅樓對麵重新開張,故意出來打探訊息的吧?”
公子哥的臉上帶著流裡流氣的笑容,相貌猥瑣。
“我看掌櫃的長得也挺俊俏的,不知有冇有願……”
話還冇有說完,便伸出手,想勾起了薑晨晨的下巴。
薑晨晨厭惡的躲了過去,聲音冷了下來:“走開。”
兩個公子哥卻是到了興頭上,一人一邊攔住了薑晨晨的去路,“且慢,在樓裡麵掌櫃收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一副表情,怎麼,現在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看樣子,是打算耍無賴了。看著這兩人,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更是跌到了穀底,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薑晨晨環著手,猶豫了一會兒,倏地推開兩個人,在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