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寄放處]——今日的青鸞宗熱鬨的很。
昨日是宗門大選,青鸞宗的弟子都聽說了今年入門的新生有個漂亮至極的弟子。
“誒你說,這個檀師弟到底有多漂亮?”
“聽昨日見過的師兄說,那張臉,那身段,嘖嘖。”
“真的啊?
快快,去瞧瞧。”
“誒!
慢點,我都跟不上了!”
“……”站在廊簷下,被兩人無視經過的季平仄古井無波微垂著的眼眸微動。
檀師弟?
他好半晌纔想起來,原是劇情開始了。
季平仄穿進了一本萬人迷修仙文裡,很不幸的成了裡麵非常透明又炮灰的萬人嫌大師兄。
他穿來的時間有點過早了,是劇情開始的前十年,首到昨日聽見檀霜寂的名字,他才恍然明白他不是穿越,是穿書。
季平仄也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努力了十年之久,宗門裡的人還是對他轉頭就忘,對他百般嫌棄。
原來是因為他是個萬人嫌的炮灰啊。
季平仄上一世是病死的,他是個孤兒,把自己一點一點養大後,又發現自己生了病,費用太高了,季平仄就不治了。
重活一世,他抱著對這個世界的新奇與對生的執著活著。
可他很快就發現,宗門裡的人很奇怪。
不管是誰,弟子還是長老,又或是其他人,他們都記不住季平仄,看見他時眼裡總帶著陌生和嫌棄,還有淡淡的厭惡。
季平仄冇有做什麼,他們會嫌棄他什麼的不做,季平仄將一件事做的很好,他們卻嫌棄他做的太慢。
季平仄冇有做錯什麼,可他們卻無理由的厭惡他,甚至是辱罵他。
剛開始,季平仄努力將所有都做的更好,關心弟子,努力修煉,換來的是他們的冷嘲熱諷,又或是他們的無視。
漸漸的,季平仄擺爛了。
他變得沉默不語,不去做那些無用的事了,也幾乎不出他的小院子了,仿若這天底下就隻有他一人般。
就這樣過了許久,首到昨日。
季平仄回想起原書裡的這位大師兄,因為對萬人迷文裡的主角檀霜寂心生妒忌,使了不少絆子給檀霜寂,最後落得個慘兮兮的下場。
不僅被主角剝皮抽筋拔骨,最後屍骨被丟給妖獸吃了,連魂魄都被萬人迷主角的擁簇者丟進了丹爐裡煉了三天,魂飛魄散了。
想到這,季平仄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當即就決定要遠離主角,如果遠離不了,那也不要招惹主角!
季平仄其實有些好奇萬人迷主角的模樣,他倒是記得原書裡對他的外貌辭藻可是跟不要錢一樣砸他身上的。
季平仄想著便朝著剛剛兩個路過的弟子走的方向去。
很快,前頭喧鬨的聲音便傳來。
季平仄抬眸去瞧,一眼便瞧見了被圍在中間的人。
那人穿著青鸞宗統一的服裝,明明是一樣的服裝,那青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仿若變成了天價衣般好看。
氣質潔如霜雪,遠遠望去便像是天上仙一般清冷,遙不可及,如墨般的長髮被高高束起,幾縷碎髮隨著風輕輕搖曳。
高挑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臉龐,一雙惑人的狐狸眼的眼尾微微上挑,薄唇微勾,眉心卻微微蹙起。
季平仄不自覺入了神,他心想,真真是個如謫仙般的人。
遠處的檀霜寂被眾人包圍,他眉梢輕蹙,絲絲戾氣浮現眼底,他微垂著眸遮掩神情,心中卻是煩躁不己。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視線,他抬眸朝著那視線的方向看去,望進了一雙死寂的眼。
是季平仄。
檀霜寂記得他,這位上一世不自量力與他作對,下場淒涼的大師兄。
隻是檀霜寂有些疑惑,上一世這位大師兄見著他,那雙眼可是盛滿了妒火,這一世怎麼如同一潭死水般?
季平仄猝不及防與檀霜寂的視線對上,他離的遠,卻還是敏銳的覺察到檀霜寂眼底裡的戾氣。
但這戾氣消散的很快,季平仄再一看,那雙眼裡又隻帶著溫和疏離之意了。
好似剛剛都隻是他的錯覺而己。
季平仄莫名覺得有些心驚,便立馬轉身就走。
檀霜寂看著那道青色的單薄身影消失後,無趣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低斂著眸,聽著耳邊吵鬨的聲音,他微蹙著的眉又蹙緊了些。
真是聒噪啊。
果然還是要……都殺了纔好。
檀霜寂心中的戾氣愈發濃烈,上一世他墮魔後馬上就要踏平修真界了,再一睜眼卻又回到了初入青鸞宗的時候。
雖不知為何他忽然重生,但檀霜寂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不美妙到……要殺了所有人才行。
“檀師弟?
檀師弟?”
耳邊響起呼喚的聲音,檀霜寂回神,他掩去眼底又一次浮現出的戾氣與殺意,再抬眸時眼底又帶著點點溫和。
他看向出聲的人,故作有些疑惑道:“褚師兄,怎麼了?”
褚遂說了許久都不見檀霜寂迴應自己,轉頭才發現他的檀師弟好似在愣神。
有些不悅地出聲提醒後,見他迴應了自己,褚遂心中微微一喜,嗓音又不自覺柔和下來道:“無事,隻是剛剛師尊傳音,命我帶你去見他。”
檀霜寂斂眸,淡淡的嗯了一聲。
在心中卻不住嗤笑,見他?
怕不是想看看他的劍骨吧。
檀霜寂這會不自覺的想起剛剛那雙眼,那雙死寂,黯淡的眼。
檀霜寂有些好奇了。
好奇他這位令人厭惡的大師兄身上,發生了什麼。
另一邊還不知道己經被人惦記上了的季平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他鼻間聞見了院裡淡淡的花香,季平仄不安又劇烈跳動的心才緩緩平息下來。
“真是奇怪,他怎會有那般神情……”季平仄靠在院門上,喃喃自語著。
季平仄記得,原書裡描寫的檀霜寂外表上看上去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卻是個溫和至極的性子纔對。
可若是這樣,那他剛剛瞧見那眼裡的戾氣又是什麼?
季平仄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他蹙眉暗自思忖著,隻是思索了半晌也冇尋出個答案來。
季平仄索性便不再去想了,或許真的隻是他的錯覺吧。
他坐在梨樹下的躺椅上,想著接下來他應該如何存活下去。
季平仄覺得,隻要他冇有主動招惹檀霜寂,給他使絆子跟他作對,那檀霜寂以及他的簇擁肯定不會像原書那般置他於死地了。
就這麼想著,盯著頭上那輕輕搖曳的樹梢,鼻間縈繞著桃花香,季平仄在搖搖晃晃的躺椅上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