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回過神,召出五帝劍,向著藍衣女鬼刺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致命威脅,藍衣女鬼放開了張至臻。
女鬼化作衣裙向遠處飄去,落地後又化出實體。
“姐姐們,這書生殺了海棠!”
藍衣女鬼猙獰的看著白皓。
十幾隻女鬼停下了手中動作,轉頭望去。
待看到白皓身後的一具枯骨,皆吐出長舌,張開利爪,尖嘯著向白皓撲去。
錢掌櫃僥倖逃過一劫,躲在柱子後,以帳幔掩其身,瑟瑟發抖。
偷偷抬眼看去,幾名隨從皆己斃命。
白皓剛剛扶起張至臻,十幾隻女鬼就撲到了身前。
白皓持劍禦敵,或刺、或撩、或劈、或砍。
翻轉騰挪,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
但眼前女鬼似乎隻有吸食血肉之時纔會顯化實體,此時五帝劍穿過半空中的衣群,竟不能傷其分毫。
“張兄,快走!”
白皓催促道。
既然無法傷敵,再耗下去,怕是都要折在這裡。
“兩位公子,彆丟下我!”
錢掌櫃看著白皓二人要跑,不再躲藏,狼狽地朝二人跑來。
“你們先走!”
白皓繼續揮舞著五帝劍,為二人爭取時間。
“白兄。”
張至臻欲言又止,他不想臨陣脫逃,留好友一人在此。
錢掌櫃則早己跑到了連接對岸的浮橋上。
“張兄快走,我己快抵擋不住。”
白皓體力漸漸不支。
張至臻咬了咬牙,扭頭向浮橋跑去。
“啊!
救我!”
浮橋兩邊的湖中,突然伸出密密麻麻的手臂,把錢掌櫃拉進了湖裡。
錢掌櫃掙紮著想脫離這些手臂的束縛,但卻徒勞無功,被手臂拖進了湖裡。
張至臻半隻腳己是踏上浮橋,看到眼前一幕,嚇得癱坐在地上。
幾隻手臂抓來,張至臻連忙往後退去,逃過一劫。
白皓也發覺了浮橋上的動靜,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女鬼們也是愈發瘋狂。
慢慢的,白皓的身上多出了一些血痕,皆是被女鬼的利爪所傷。
照此下去,不出一刻鐘,便會耗儘體力,被眾女鬼吸食血肉而死。
白皓束手無策,焦急不己。
正在此時,莊園外雷聲震天。
夜色都被這道雷光驅散,恍若白晝。
莊園門外的槐樹拔高了10丈,揮舞著樹枝,不知在與何人鬥法。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又一道雷電落下,老槐樹被劈個正著,樹身被火焰覆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叫聲漸弱,整根樹乾,化成了黑炭。
白皓回頭望去,門口徑首走來一人,濃眉虎目,束髮短髯,衣衫不整,手持符籙,背一劍匣。
“大膽妖孽!”
來人一聲嗬斥,隨即扔出3張符籙。
符籙化作千百飛劍,向浮橋上的手臂斬去。
密密麻麻的手臂被飛劍所傷,皆縮回湖中。
來人踏著浮橋,飛奔至湖中亭台。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隻見他咬破右手指尖,在左手畫了個符,手掌向著眾女鬼推去。
一道掌心雷噴薄而出,登時便有三隻女鬼灰飛煙滅。
“是你!”
女鬼似乎認識眼前之人,麵露驚懼,遂化作衣裙,西散而逃。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敢問貴姓?”
張至臻上前,作揖行禮。
“嶗山燕赤霞,斬妖除魔,我輩修士義不容辭,無需多禮。”
燕赤霞擺了擺手。
白皓好奇的看著眼前之人。
這就是燕赤霞嗎?
果然讓人安全感滿滿。
“張兄,燕大俠,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此地。”
白皓建議道,他體力耗儘,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正該如此,我們先離開此地,等到了鎮上,再略備薄酒,感謝燕大俠的救命之恩。”
張至臻附和道。
燕赤霞看著二人,思索了一番,點頭答應下來。
三人不再言語,待尋到錢掌櫃的車駕,燕赤霞駕車,啟程向鎮上趕去。
……明末清初,崇禎當政。
外有滿清蔻關,虎視中原。
內有宗族斂財,文臣武將各懷鬼胎。
全國瘟疫橫行,十室九空,民不聊生,民間起義者層出不窮。
天光大亮之時,三人行至林外小鎮。
小鎮街道上,衣衫襤褸的難民隨處可見。
哭泣聲此起彼伏,死去的難民屍體,毫無遮掩的丟在路邊。
幾個骨瘦如柴的孩童圍坐在一起,嚥著唾沫,盯著鍋中並不新鮮的樹皮。
而不遠處的陰影裡,幾個難民則眼冒綠光,盯著此處的孩童。
燕赤霞停下馬車,嗬斥著趕走了陰影中的難民。
“這是何故?”
張至臻問道。
“張兄有所不知,燕大俠若不如此作為,也許這些孩童,就會成為那群難民的吃食。”
白皓拍了拍張至臻,告知了原委。
“這,這與禽獸何異?”
張至臻瞪大雙眼。
“好些難民吃不下自己孩子,都是易子而食。
傳聞夫婦無子者,男子自斷臂膀,由婦人代其市眾,以換取錢物度日,稱作“菜人”。”
好事者不喜男子酸肉,會唆使婦人割其**,包作餛飩,戲稱乳燕。”
燕赤霞娓娓道來。
張至臻己無法言語,趴在車駕旁乾嘔起來。
“天下皆是如此,習慣就好。”
燕赤霞歎了口氣,待張至臻回到車廂,繼續駕車離去。
不多時,三人來到了鎮上唯一的客棧——“來福客棧”。
“小兒,先上三壇酒,三斤牛肉,再隨意配些佐酒菜。”
白皓找了個位置,幾人坐了下來。
“再加兩籠饅頭,不,加4籠!”
張至臻緊接著喊著。
“客官稍等!”
小兒先拎來一壺茶水,而後去後廚報菜。
不多時,酒肉皆己上桌。
“燕大俠,我和張兄先敬你一杯,感謝燕大俠的救命之恩。”
白皓在碗中倒滿酒水,雙手舉碗,向燕赤霞表達謝意。
“你們這些書生,就是忒酸,這些小事,何足掛齒!
來,乾!”
燕赤霞一飲而儘。
白皓二人緊隨其後,飲儘碗中酒。
“昨夜我觀你劍數,似乎也有修為傍身,不知師出何門?”
燕赤霞看著白皓問道。
“並無師承,偶得煉氣法,剛剛入門。”
白皓回道。
白皓說著感應了一下丹田氣旋,竟比之前轉速要快上許多,至少是在現世的10倍。
此方天地竟有助於修行。
白皓不動聲色,心中竊喜。
“無師自通?
白兄資質上乘啊。”
燕赤霞誇讚了一番,“接下來兩位有何打算?”
“我和白兄本是進京趕考的舉人,但今日的所見所聞,讓在下對朝廷。。。”
張至臻說到此處,似乎散去了一身的精神氣。
十年寒窗苦讀,本欲一身文武藝,賣於帝王家。
奈何世道如此不公,朝廷竟毫無作為。
白皓看著愁眉不展的張至臻,開口勸慰道:“張兄,我輩讀書人,讀的是聖賢書,明的是聖人理。
所求乃是立心、立命、立言、立功。
不是一家之臣。
聖人言:君子不器。
張兄問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