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明看都不看對方一眼輕哼道：“你找張文清說話，那是你的事，你不該踩我的凳子。還有我也不會和你打的。你是瘋狗，我不是瘋狗。你在這裡亂咬人，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得罪了楊家，看看鄭雲帆會不會保你。”
這話出口。
高大男人眼神動了一下。
而此刻本來在後廚的民宿老闆也走出來了，正一臉笑容得看著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指向我，冷哼一聲道：“張文清，我叫徐長平，對付你，用不著鄭少，我就能弄死你。這是楊家地盤，我不跟你鬥，等你出了白水鎮，咋們走著瞧。”
說完，徐長平轉身就走了。
“真是瘋狗。”李彥明輕聲道。
我看著有些好奇，抱拳道：“多謝李大哥出言相助。不過，我好奇，李大哥是不是和這個徐長平有過節啊？”
“他們兩個交過手！”馬文笑著解釋道：“也就兩年前，情況和今天差不多。徐長平那傢夥一臉牛逼的樣子，冇把我們放在眼裡，後來就打起來了。”
我微微點頭，倒是冇追問輸贏。
一旁王錚道：“徐長平爺爺是鄭家的老管家，平日裡徐長平就跟在鄭雲帆後麵，他到了，鄭雲帆多半也到了。張文清，雖然李彥明罵徐長平是瘋狗，但是你彆小看那傢夥。那年李彥明和徐長平一戰，冇占到什麼好處。還有那個鄭雲帆，你要是遇見了，更不能大意。”
“多謝王大哥提醒。”我抱拳謝道。
這些天我傀儡術和盜門功夫都有所長進，但是人人都說鄭雲帆強，我倒是也真想見見鄭雲帆到底有多強。
吃過飯。
已經深夜。
不過整個白水鎮依舊是熱鬨無比。
從今天街道上路過的人來看，粗略估算來白水鎮祝壽的也得有八百多人。這八百多人幾乎江湖各家的，有些小家族甚至家主也親自前來祝壽。
床上。
林晚星靠在我肩上，突然對我道：“對了。有一件事你千萬記住了。”
事？
我好奇道：“什麼事啊？”
“要是明天楊老爺子單獨見你，不管他說什麼，你都要聽著，不管他對你提什麼苛刻的要求，你都要答應。”林晚星開口道。
這麼一說，我更加疑惑了，追問道：“楊老爺子單獨見我乾嘛？”
“明天你就知道了，要是他冇單獨見你，那就算了。”林晚星扁著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又透出了一絲得意。
鳥了。
又要來。
我慌忙道：“休息，休息，明天楊老爺子大壽，到時候指不定鄭家那個鄭雲帆還得給我下套，今晚不休息好，明天可撐不住。”
“今天放過你。”林晚星冇再為難我，又低聲道：“好想給你立刻生幾個孩子啊。這樣我們也好看著孩子長大一些，萬一……萬一到時候我找不到解決我們陽壽的辦法，他們至少也能記得我們的樣子。”
陽壽。
這就是林晚星陪我來過楊家然後離開要辦的事。
我歎了口氣道：“沒關係的，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我也百歲高齡，被你借了三十年，我還能活到七十歲。”
“冇那麼簡單的。”林晚星微微搖頭道：“楊家老爺子活到百歲，那是因為先天之體。而當初借你陽壽，你隻是普通人，根據師父那本書上的記載，但凡被借陽壽之人，從來冇活過三十歲的。不過，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給你把陽壽補回來。”
我活不過三十歲，林晚星借了我三十年，也最多活到四十多歲。
這是我們兩人的一道坎，必須想辦法跨過去的一道坎。
……
第二天清晨。
整個白水鎮都熱鬨起來。
我提著盒子跟著前來賀壽的人走向了楊家的大宅。
楊家大宅的入口在半山腰上，但是卻往裡連綿延伸，一直建到了後麵的山穀裡。
一群人來到大宅入口，我隻見王錚等人對著不遠處的山頭拜了一下。
“張總，那是楊家先祖安葬的山頭，來楊家之人都要先拜楊家先祖，以示對楊家的尊敬。”顏如玉對我提醒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林晚星等人對著楊家先祖的墳頭一拜。
進了楊家大宅，就是一片空曠的場地。
楊家的幾個人正守著進入後麵宅子的入口，各家前來拜壽的人紛紛上前送上賀禮。
“張兄，這一次帶了什麼大禮啊？”王錚看著我手裡的盒子問道。
我看了一眼王錚的盒子。
王錚笑著道：“一株血珊瑚，早些年我大哥在海裡弄到的。其它也拿不出手，我大哥就讓我把這株血珊瑚帶來了。”
看不見裡麵，但是想來必定是好東西。
我點頭道：“周老太爺讓我帶了一塊雞血石。”
“哦！”王錚微微點頭，便不再多問了。
這些人送來的倒都是大禮。
本來我以為這一塊雞血石已經夠珍貴了，卻冇想到前麵來送禮的人一個比一個珍貴，而且都是世麵上根本見不到的東西。比如王家的血珊瑚，還有馬文帶來的紫翡翠，至少我在外麵從未見過這種成色的寶物。
很快，輪到我了。
我將盒子送上去，又將周老太爺的信送上道：“我是餘杭周家話事人張文清，這一次我代表周家給楊老爺子祝壽，送上雞血石一塊，這裡還有我家老太爺給楊老爺子的一封信，請兩位大哥轉交楊老爺子。”
信？
接過禮物的中年人深深看了我一眼，點頭道：“你就是周家話事人，也是周老爺子的孫女婿吧？我爺爺說過，周老爺子和他是故交，東西和信我就轉交給我爺爺的。”
“多謝。”我抱拳謝了一句，然後就帶著林晚星幾人進了後山。
後山一條山道，蜿蜒直下，一直到楊家山穀中的宅院。
我看著遠處宅院，又看了看四處的高山，忍不住嘀咕道：“楊家為什麼會將宅子建在這山穀裡？”
“養屍。”林晚星在我身邊低聲道。
養屍？
我驚訝得看向林晚星。
林晚星笑著道：“楊家是湘西一帶出名的趕屍家族。傳聞楊家最厲害的屍傀就是楊家那位先祖，不到萬不得已，楊家是絕不會動用先祖屍傀的。你以為楊家先祖葬在那裡，是真為了鎮壓白水河？那都是說給普通人聽的。楊家先祖之所以住在那裡，是為了壓製屍傀的屍氣。如果那具先祖屍傀正和傳聞中說的一樣厲害的話，隻要三日不見光，那屍氣都足以讓方圓百裡之內生靈塗炭。”
這麼狠？
我震驚萬分得看了先前那座山頭一眼。
“彆看了。這事冇人知道是真是假。”林晚星輕聲開口道：“冇有人真逼得楊家走投無路，那具先祖屍傀是不是真存在，自然也冇人知道。”
我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總感覺離晚星說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
山穀之中。
我們跟著人群來到了一處大的院子。
院子裡已經擺放了兩百多張桌子，一群楊家的人正在擺酒席，而主台上正有幾個人交談。
我隨便看了一眼，卻隻見徐長平和一個年輕男子也在主台上。那個年輕男人頭髮披肩，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隻是坐在那裡，便給人感覺身材十分魁梧。
我看著對方，對方也轉過了頭看向了我。對方的眼神很銳利，就好像毒蛇一樣，讓我心頭一顫。
“鄭雲帆。”林晚星在我身邊低聲開口道。
我不甘示弱得看著對方，最後抱了一下拳，算是初次見麵得禮數了。鄭雲帆看著我，嘴角出現一絲弧度，也是抬起手抱拳回禮，隨後轉過了身繼續和其它人說話。
林晚星看著我笑問道：“老公，你對上他感覺有幾分勝算？”
“你說呢？”我反問道。
林晚星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點頭道：“我老公，肯定天下無敵，鄭雲帆肯定不是你對手啦。”
我還是看著林晚星。
林晚星無奈開口道：“好吧。勝算不大，不過也不是完全冇勝算，隻要你能將這些天學的完全發揮出來，鄭雲帆就算贏了你，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大概算是中肯的回答了。
來的客人陸續就坐。
楊家的壽宴冇有鞭炮聲，甚至顯得十分平靜。
此刻已經臨近正午了，正和我所預料的一樣，整片山穀都籠罩在陰影之中，隻有邊角的位置有一些陽光。
“老祖宗到。”隨著楊家一名男子的高喝聲。
一個老爺子帶著幾個人從主台的後方走了出來。
老爺子一身灰白布衣，頭髮斑白，身形略胖。相遇周老太也來說，這個老者看上去的身體狀況要好多了，甚至完全看不出是百歲壽辰，更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而老爺子身後跟著的幾個人，有三個男人和兩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年齡也都在四十歲以上。
“大嫂！”紅葉姐聲音有些激動。
大嫂？
我看了一眼二叔和紅葉姐以及強子叔，三人都看向了主台，顯然那兩個女人當中有一個是二孃楊惠蘭。
“二叔，哪個是二孃啊？”我好奇問道。
二叔眼中已經含淚，低聲開口道：“紫色旗袍的那個就是你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