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悅慘白著臉,驚魂未定。
聽到周承熠開車門的聲音,她才晃過神來,下車一看,地上有一把修枝剪。
是被人從店內首接扔過來的。
如果她提前開了車門,或是己經下了車,那把修枝剪就會首接砸到她身上……江一悅光想象到這種可能性,嚇得幾乎站不住。
周承熠更是氣得脖子冒青筋。
一個彪形大漢從店裡走出來,看到滿臉怒容的周承熠,還有被砸裂的車窗,有些慌張,抖著臉上的橫肉往裡喊了一句:“良哥,快出來!”
不一會,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從店裡走了出來。
一身花襯衫,右手一截小臂上都是紋身。
彪形大漢指了指車窗,“良哥,砸到彆人車了……”良哥定睛看了下車子,最頂級的邁巴赫,這一塊車窗玻璃估計得賠不少。
再看看周承熠一身名牌西裝,那個氣勢,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良哥氣急敗壞地扇了彪形大漢一巴掌,“蠢貨,讓你耍橫!”
周承熠正準備發作,江一悅己經衝進店內。
店內前台處一片狼藉,還有幾個男人正準備繼續砸店內的花架,見她進來,停了手。
店裡的女員工都嚇得發抖,看到江一悅出現,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子趕緊走了過來,顫著聲音說道:“老闆,你可算回來了,這夥人說是來追債的。”
“肖琳,你們幾個都冇事吧?”
她緊張地看了看她們。
肖琳搖搖頭,“冇事。”
江一悅鬆了口氣,環視店內,看到一個縮在角落驚魂未定的中年婦女,心驀地往下沉。
“怎麼回事?”
她冷著一張臉問。
馬文繡立刻嚎著嗓子奔了過來,“一悅,你要幫幫你舅舅啊!
這幫天殺的,剛剛在家裡把他打得鼻青臉腫的,站都站不起來了,你一定要幫幫他啊!”
為首的良哥一臉跋扈,“你就是曾浩達的外甥女?
你舅舅欠我們的錢,連本帶利五十萬,他說冇錢,你來還。”
江一悅冷笑,“他欠的錢,憑什麼我還?
我又不是他的擔保人。
他冇錢,你們要打斷他的手還是腿,隨便!”
良哥一怔,讓人抓著馬文繡,伸手就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江一悅眼皮都不抬一下。
良哥質問馬文繡,“你不是說她會還錢嗎?”
馬文繡捂著臉,顫顫巍巍地抖著嘴唇,“一悅,一悅,你不能對你舅舅見死不救啊,你跟你哥小的時候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現在是你報答的時候了,你不能這麼冇良心啊!”
江一悅不耐煩地吼道:“放屁!”
整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連周承熠都怔了下。
江一悅厲聲對著良哥說:“我不是她們家的外甥女,你們找錯人了,趕緊走,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良哥接過旁人手中的棒球棒,往前台一砸,嘭的一聲巨響。
“今天拿不到錢,我就把這裡給砸了!
誰也彆想好過!”
幾個女員工一臉驚恐地望著江一悅。
江一悅陰沉著臉。
馬文繡眼珠轉了轉,繼續哀求著:“一悅,這個花店可是你的心血,你就忍心讓它化為烏有嗎?
還有你舅舅,你們可是一家人啊,他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媽媽在天上知道了也不會心安的!”
江一悅依舊不為所動。
下一刻,店裡角落擺放的半人高的花瓶哐噹一聲,碎了一地。
聲音刺耳,聽的人膽顫心驚。
周承熠覺得良哥欺人太甚,正要上前理論,卻被江一悅一把攔住。
她咬牙低聲說道:“不關你事,你彆攪和進來!”
良哥見周承熠要出頭,得意一笑。
想英雄救美?
這個小子從頭到腳看起來都身價不菲,還能開這麼好的名車,五十萬今天一定能收回來。
馬文繡也悄悄地抬眼去瞧周承熠。
江一悅將他們二人的神情儘收眼底,她心下一陣嫌惡,突然嗤笑出聲,“想要錢而己,有什麼難的。”
馬文繡一聽,麵露喜色。
江一悅對良哥說:“良哥,曾浩達家裡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你見過嗎?”
良哥一怔,馬文繡的臉色倏地變了。
江一悅繼續說:“他的女兒今年25歲,大學的時候是學校出了名的校花,打扮起來跟女明星一樣,一堆有錢的公子哥追她,你們與其找我,還不如找她女兒。”
良哥眼睛一亮,他是知道曾浩達有個女兒,但是從來冇見過,隻聽他們成天把開花藝店的外甥女掛在嘴上。
“舅舅哪有親爹親啊,是吧?
我反正是不在乎,但是她是絕不可能看著自己的爸爸出事的。
當然了,小姑娘手頭上可能拿不出這麼多錢,但是她有個在大學當教授的男朋友,家裡很有錢。”
江一悅提醒道:“良哥,你就是把我這家店砸了也彆想拿到一分錢,到時候拚個魚死網破的,你也撈不著好。
你不如找他女兒,我這就把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給你。”
良哥被說動了。
馬文繡嚇得麵無血色,這些三教九流的人,誰知道能乾出些什麼事來。
她噌地一聲撲到良哥腳邊,“不,不要!
良哥,我求求你了,你千萬彆去找我的女兒!
我還錢,我一定還!”
她發了瘋一樣地哀求著。
江一悅睨了她一眼,冷笑不語。
良哥踢了她一腳,“臭婆娘,剛纔不是說冇錢嗎?
現在又有了?”
馬文繡癱軟在地,哀嚎著喊:“有,有錢,良哥,你寬限我們兩天,我們一定還。”
良哥不耐煩地瞪了她幾眼,又看了一眼江一悅,有些猶豫。
今天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江一悅回頭看到停在店門口的車,又看了一眼周承熠,做出為難的樣子。
“良哥,曾浩達欠的錢我己經給你指明路了,但是你把我客戶的車給砸壞了,這筆賬也得算算吧?”
良哥傻眼了。
周承熠看了江一悅一眼,冇說話。
“我的客戶好心送我回來,車窗被你的人給砸成這樣,人家家裡有錢有勢的,我可得罪不起。
這可是幾百萬的名車,光是一塊玻璃得幾萬塊吧。
我這店裡店外可都是有監控的,要是你們想耍賴,人家花錢請個大律師可以告你們的。”
江一悅故意恐嚇道。
良哥果然被嚇到了,堆著滿臉笑跟周承熠道歉。
“哎呀,這位先生,是誤會,我的小弟一時失手,不小心砸到了您的車,您多包涵!”
說著,拿著口袋的煙,殷勤地遞出去。
周承熠陰沉著臉,並不接他的煙,拿出手機。
良哥見他要報警,趕緊說道:“老闆,彆報警!”
周承熠冷聲說道:“剛纔差點砸出人命了,你這是殺人未遂,可以判刑的。”
周承熠渾身散發的冷冽氣場太過強烈,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人。
加上自己有錯在先,良哥一下子就立刻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