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石炭，就連生火的木柴也都是等重出售的。”吉祥繼續說道。

“什麼？生火的木柴也能這樣賣？百姓莫非不是自行上山砍伐？”楊毅這下是真的震驚了，是誰給他們的底氣，居然敢這樣賣東西？

“那是因為整座山都被他們占了，百姓無處有木可伐，隻能向其購買。”吉祥緩緩地說道。

“整座山？你地意思是，他們是山賊？”楊毅似乎明白了什麼。

少年看著楊毅，眼中顯露出不符合他年紀的睿智，對著楊毅欣賞般地點頭道：“你想得冇錯，這家店鋪背後便是城外鴻山之上的山匪！”

楊毅覺得這一趟出來得不虧，居然瞭解到一個這麼重要的狀況。聽吉祥所說，此事似乎已經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可是他來此已逾月餘，卻從未有人向自己通報過。

這鴻山之上盛產石炭楊毅是知道的，豫章郡地處南方，冬日濕潤而少陽光，是以當地百姓多用石炭烤乾被褥及衣物，即便是夏日，用石炭生火烹食，比之木柴也要好用不少，可以說石炭在這南方各州乃是日常用品了。

“那為何不能從外地調撥石炭進來。”楊毅剛問出這話就後悔了，自己問的分明是廢話。

吉祥也頗為鄙視地白了他一眼道：“豫章縣向外之官道皆須先越過鴻山山脈，不說向外調撥地石炭，就是尋常商隊百姓，不給這山匪繳納財物也是過不來的。”

如今豫章石炭產地被山匪所占，外地之石炭又運送不進來，怪不得他們敢賣出此等高價。隻是楊毅不明白為何連山中之木都能被其壟斷，這鴻山山脈連綿數十裡，處處有可伐之木，豈能時時派人看守？於是楊毅便向吉祥詢問緣由。

吉祥答道：“這並不難辦，這鴻山匪每隔一時辰便派一百人隊巡山，若有百姓伐木被髮現，便會梟首懸之山外以為警示，久之則百姓畏懼便不敢再上山伐木。”

楊毅聞言大怒，站起身來回踱步道：“這夥山匪如此凶殘，豫章百姓竟能容他？九世之仇猶可複，此旦夕之恨豈能不報！”

“容不得又能如何？官府不去清剿，百姓也無可奈何。況且這木柴輕且耐燒，稍有家資者便能支撐每日之用，至於貧苦之家，割些枯草灌木也能勉強度日罷，所以也就無人因此去尋山匪的麻煩。”吉祥說到官府不作為，臉上也浮現出憤憤之色。

“官府為何不引兵剷除此禍患？”楊毅聽到官府不去清剿，心中愈發好奇，便暫時壓抑憤怒向吉祥問道。

“鴻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又鴻山匪能戰之眾便逾三千人，更兼老幼婦孺更是過萬之眾。豫章郡不過區區四千餘郡兵，武備不足，如何能剷除？況且這鴻山匪常散錢糧與山下百姓，其中多有向山匪通風報信者，因此剿匪愈發艱難。”吉祥語氣似是隨意，可這番話卻顯露出他的不一般，分明不過與楊毅不相上下的年紀，居然有這般見識。

楊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吉祥說得確實有理，可楊毅卻認為其中還有更大的文章。若無地方大員從中包庇，一夥山匪豈能橫行無阻，豫章郡兵雖止四千眾，卻有豫章一郡百姓作為兵源，鴻山匪雖眾卻無兵源補充，豈會難以剿滅的？

“那城中那家店鋪又為何不去查處？”楊毅雖然猜到了原因，但是還是想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