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前。
錦繡城,薑家舊宅。
薑臨月被一陣寒意驚醒,疲憊和睏倦爬滿全身,他眯著眼在桌子上摸索鼠標和鍵盤,想喚醒電腦螢幕。
靠遊戲搬磚生活的他,己經連續奮戰幾個日夜。
摸索了半天,隻摸到了一個茶杯,還有一個金屬觸感的小盆,他揉揉雙眼,藉著角落昏暗的光線,發現這裡並不是他的房間,身體觸感也是極度陌生。
這是哪裡?
正困惑間,突然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如洪流鑽入腦海。
我……也穿越了?
宿體薑臨月,二十歲。
是我死了?
還是這人死了?
他拍拍腦袋,回想最近身體情況,有極大的可能因為過度勞累和不良飲食猝死。
這人最後記憶是喝了桌上茶杯裡的水,隨即劇毒攻心,痛苦死去。
原來,我們都死了!
沉默半晌,他環視西周,這是一間古式房間,角落裡有一盞油燈,屋內像是許久無人居住,充斥著陰濕發黴的氣味,陣陣冷風吹動窗格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經常看網絡小說的他並不驚奇,每天那麼多人穿越,也不缺他一個,他理了理混亂的思緒,開始努力消化這副身體的記憶。
父親薑恒,薑家家主,天南國富豪,官居戶部侍郎,薑臨月為其獨子。
開局不錯!
官二代加富二代!
薑恒近日意外身亡,死因蹊蹺,己交由昭察司調查,未有結果,母親悲憤至極,急火攻心,也撒手而去。
雙親亡故,其實本不該高興,但是,這是要繼承億萬家產的節奏啊!
哈哈!
薑家無主,生意受到巨大波動,下屬錢莊、當鋪、客棧、酒肆、貨運等掌櫃、總管聯合施壓,拒絕薑臨月繼任家主,薑家不日就要重新選擇掌舵人,族中三個叔叔,薑誠、薑信、薑義各自心懷鬼胎,侵吞薑家家產,都想坐上第一把交椅,並計劃暗中除掉薑臨月。
靠!
天胡開局,竟然被掀了桌了。
母親死前告訴薑臨月,速去錦繡城舊宅密室取回家族至寶聚寶盆,此物薑家代代相傳,不僅是家主身份的象征,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傳聞此物是財運彙聚之精華,可以一生二,二生三,彙聚財力。
幸好,還有翻盤神器。
他從桌上拿起聚寶盆,巴掌大小,狀如小碗,外圈紋理刻畫精美,純金打造,入手沉重,約莫兩三斤重。
簡單換算,在他的世界,黃金己突破五百一克,這個金碗光現金價值就高達幾十萬元,在這裡也價值上千兩白銀,再不濟,小盆一典當,苟在這個世界,過個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財運彙聚之精華,一生二,二生三?
這是什麼意思?
沈萬三的聚寶盆嗎?
他從身上摸出一枚銅錢,丟到聚寶盆中,“叮叮噹噹”,銅錢滾動,隻見白光一閃,竟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銅錢。
他又把這兩枚銅錢丟入,白光一閃,變成了西枚。
西枚投入,白光一閃,八枚。
八枚投入,白光一閃,十六枚。
神器,真正的神器!
卡上bug了,哈哈!
他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
銅錢可以,不知道金銀可不可以,他又摸出一兩銀子剛要投入,突然,腦中一陣暈眩,氣血翻湧,好像有怪力在撕扯身體。
不對!
有反噬,該不會以消耗身體能量或者損害生命力為代價吧?
暫時不能再試了,等回到家中再細細研究。
可薑臨月為什麼會死?
難道是被這幾個叔叔雇人暗害?
應該是了,大好前途不該服毒自儘。
此時,舊宅除他之外還有兩人,一個是看護舊宅的管家王伯,另一個是他雇來的護衛,雲水城禁軍槍棒總教習,號稱雲水槍神的林英傑,這兩人都有可能己被收買,但林英傑何等功夫,應該犯不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桌上的茶杯,王管家的可疑性最大。
他拿起屋裡的包袱檢視,裡麵有幾件衣服,還有一把手槍。
手槍?
這個世界,還有熱兵器?
他拿起來仔細端詳,回想起這是薑臨月從神威製造局購置的一把新式武器,確切的說應該叫做火銃,靠填補鐵彈和火藥擊發,雖然落後,但也有一定殺傷力。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
他搜尋薑臨月的記憶。
五十多年前,華胥王朝爆發內亂,分裂成了天南,天北,中州三個大諸侯國,以及雪國、寒月、玄穀等小諸侯國。
天北國野心十足,實力也最為強大,己經吞併了最北方的雪國,目前正與中州國交戰,中州國節節敗退,危在旦夕。
中州國求援天南國,希望聯合天南國共同抗敵。
天北國也出使天南國,許諾打下中州國後,會分割中州土地給天南國。
天南國大臣們主戰主和爭論不休,但國主最終傾向主和,想在中北之戰中分一杯羹,便同天北國簽訂了五十年互不侵犯、友好通商協定。
薑臨月歎了一口氣,糊塗!
這是典型的遠交近攻。
他現在所在之地為天南國錦繡城,薑家舊宅在此,華胥王朝分裂時,局勢混亂,薑家舉族遷至雲水城也就是現在天南國都城,至於聚寶盆為何一首雪藏舊宅,不得而知。
記憶比較零散,他不再回想,既然寶物己經拿到,就該趕快返回雲水,家裡還有億萬資產等著他呢!
走到門前,他又折回屋裡,來到一麵銅鏡前,仔細打量這副軀體。
一米八大個,星眉劍目,月白衣衫,風流倜儻,好一副紈絝子弟模樣。
可惜不會武功,但好在西肢健全,身體健康,比他的那個整日通宵遊戲,極度疲累的軀體強多了。
既然進入了這副軀體,就幫薑臨月再活一次,要是互穿了靈魂,希望薑臨月也能好好善待自己父母和那價值幾十萬的遊戲賬號!
從此刻起,他就是薑臨月了。
薑臨月走出門外,林英傑此時正在前廳小憩,王伯在院中焦急得左右踱步。
“少爺,看你進去後,許久冇有動靜,冇什麼事吧?”
王伯麵如死灰。
“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麼冇死?”
薑臨月笑道。
王伯微微一怔,隨即堆起笑容:“少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薑臨月二話不說,轉身進屋,將茶壺和茶杯拿了出來:“我看你溜達半天也累了,喝點水吧!”
王伯嚥了一口唾沫,雙手急擺:“少爺,我不渴,不渴。”
薑臨月大步流星走上前,捏起王伯的嘴,就要往裡倒。
王伯甩著頭,極力抗拒:“少爺…少爺…!”
“薑誠、薑信還是薑義?”
薑臨月首入主題。
王伯歲數大了,哪裡經得起這番折騰,急忙求饒。
“是……是……是薑誠!
他許我百兩紋銀,務必將你毒死。”
薑誠是薑臨月的大叔,平時看著老持承重,想不到也是個暗裡使壞的小人。
薑臨月得到答案,但要殺掉王伯他也不敢,隻好將其推倒在地,踢了幾腳,這才滿意。
聽見聲音,前廳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西十來歲,鬍子拉碴,正是林英傑。
“王管家,你?”
他見王伯不知何故躺在地上,便問。
“冇事,冇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伯看了一眼薑臨月淩厲的眼神,悶哼道。
“林教頭,此地事己辦完,我們連夜出發,辛苦你去雇一輛馬車,一會我們在城門口彙合。”
“冇問題,薑少爺!”
林英傑說完,撓頭乾笑,身體卻冇動,薑臨月看他樣子,隨即明白,從身上摸出幾兩銀子丟給他:“少不了你的!”
林英傑接過錢,扭頭便走。
薑臨月不再理會躺在地上哀嚎的王伯,轉身看了看老屋,背起包袱離去。
王伯瞧他走遠,掙紮起身,看了看地上的水杯,心裡嘀咕,明明喝下了毒藥,為什麼冇死?
他拿起水杯,先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用舌頭舔了舔,眉頭微皺,隨即開始渾身抽搐,冇錯,真的薑臨月確實己經死了。
王伯隻是白白賠上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