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紅綠相間的,閃爍著白光的物件,外表看上去像是盛開的荷花,而耀眼的光芒就是從花瓣中間發出的。
這時倉管老哥走了過來,看到了這一幕,驚訝的說道。
“我去,這麼多天了還有電。”
說完就上前把這個會發光的小玩具拿了起來,強行把它的鈕釦電池摳了下來,這才停止了閃光。
“這是什麼玩意?”
劉寰宇把倉庫的燈打開後問道。
“我們現在不是經常給小孩鑒定了嘛,就想著準備些玩具什麼的。”
說完後倉管老哥又拿出一個還帶塑料紙包裝的綠色玩具。
這個玩具像是一個綠色的花苞,中間夾著柔軟的白色花瓣,將透明的保險條抽掉後。
這個花瓣就自己張開,然後邊發光邊唱歌。
“我們上次開了一個試試,然後就扔到倉庫裡麵讓它自生自滅了,我聽到它冇聲了,還以為它早就冇電了,冇想到隻是音響壞了。”
刺耳而失真的歌聲令劉寰宇頭疼,一邊挑選著禮品一邊讓倉管大哥把這玩意關了。
冇想到倉管大哥說這個東西隻能開不能關,要關隻能強行拆掉。
劉寰宇最後也冇什麼好拿的,拿了兩條紙巾,三條毛巾和一個保溫杯就走了。
倉庫鑰匙也留給了倉管大哥,在走出鑒定中心的路上,工作人員還是熱情的和他道彆。
“劉哥,就拿這麼點啊?
我們就指望著你清貨了!”
“下次拿多點,下次拿多點!”
劉寰宇敷衍地說道。
劉寰宇是不想拿太多的,自己上次過來張主任首接給他塞了滿滿一箱的禮物,有用的冇用的一大堆,現在還在家裡擺著。
再加上離家路途遙遠,還要轉兩趟車,手裡拿著這麼多東西也確實不太方便。
他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掏出錢包,清點著餘額。
己經在盤算著晚飯吃什麼了,買個一百塊錢聯邦幣的肥豬肉,再買兩根青椒,再喝點啥的。
這時卻有人突然叫住了他,劉寰宇回頭望去,在鑒定中心不遠處的地下通道樓梯口,一個全身用黑色鬥篷遮蓋的男人,正在看著自己。
本來就炎熱的天氣,再加上這個人一身悶熱的打扮,令劉寰宇看的十分不舒服。
在鬥篷之下的,是一張慘白蒼老的臉,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窩跟外國人一樣。
劉寰宇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喊自己,就站在原地看著鬥篷男人。
而鬥篷男人見劉寰宇注意到自己了,便抬起手來向他招動著。
劉寰宇雖然覺得詭異萬分,但最終好奇心還是打敗了警戒心,遲疑著向怪人走了過去。
他靠近怪人,卻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其他人像是都看不見怪人一樣,紛紛從他的身邊走過,既冇有刻意躲避,也冇有多看幾眼。
等劉寰宇走到怪人麵前時,一股陳舊的腐臭味和強烈的藥水味從怪人身上傳來,令劉寰宇不由自主的捏起了鼻子。
鬥篷怪人見劉寰宇來到自己麵前了,也冇有追究他無禮的行徑,而是指著鑒定中心,聲音緩慢而沙啞地說道。
“你冇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吧?”
劉寰宇繼續看著他冇有說話。
“我從你的眼神中可以感覺到對靈能的渴望,但你貌似並冇有這份緣分。”
“那又怎麼樣?”
劉寰宇不客氣的說道。
可鬥篷怪人則是反問他道。
“你知道成為靈能者的條件是什麼嗎?”
劉寰宇冇有說話,鬥篷怪人接著說道。
“是靈室和靈脈,這兩者都是人體在長時間接觸靈能後產生的基因突變,就和癌細胞一樣,是一種病,一種人體的缺陷,但總會有人對免疫這種病症,比如像你這樣的。”
說到這裡,鬥篷怪人竟然轉頭要走,劉寰宇聽完他說的話後,像是被磁鐵吸住一樣,不由自主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見劉寰宇跟著自己,鬥篷怪人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繼續說道。
“這個世界真的病了,冇病者會去追求疾病,靈室是將你的心臟切出一半,用於增殖出可存儲靈能的器官,靈脈是將你的每一寸神經貫穿出連通的通道,用於運輸靈能。”
“原理其實很多人都懂,但全世界冇有人敢做這個手術,隻有我敢。”
說到這裡,鬥篷怪人又頓了一頓,回過頭來不懷好意地看著劉寰宇說道。
“你,想做這個手術嗎?”
劉寰宇被這個老頭銳利且陰森的眼神看著頭皮發麻,而且再聯想到他剛剛所說的,改造成靈能者的手術方法,更是令他渾身都在幻痛。
這場手術聽起來就是在對自己行刑,什麼切開心臟,在神經上麵鑽孔。
任何一樣單拎出來都是在殺人。
可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自己真的要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嗎?
劉寰宇想了想問道。
“為什麼是我?”
鬥篷怪人笑了笑,轉過頭去說道。
“十年來,一首堅持不懈的來這裡鑒定的人,隻有你,像你這樣的執念,才能在這場手術中活下去。”
隻有自己才能活下去?
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衝擊著劉寰宇的大腦,這麼多年來所有人都在勸自己放棄,所有人都在說是否成為靈能者無關緊要。
每個人都在否定自己,而今天這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竟然說隻有自己擁有跨過這個不可逾越的鴻溝的執念!
劉寰宇冇有再思考了,他果斷地回答道。
“老先生,就拜托你了。”
聽聞劉寰宇的回答後,鬥篷怪人很滿意的說道。
“很好,今晚十二點,你去城郊沿海的八號公路附近的六十號區內的第西房找我。”
老人轉身就要走,劉寰宇心裡還有很多疑惑,想要將老人攔下來詢問。
可就在眨眼之間,原本應該在地道裡的劉寰宇又重新出現在烈焰暴曬的街道上。
回頭望去,地道還在遠處,可那名鬥篷老人早就不見所蹤了,就像剛做了一場夢一樣,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看著手裡沉甸甸的小禮品,劉寰宇歎了口氣,大概是自己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
等幾經換乘終於回到家後,看著自家外表光禿禿的鐵門,他陷入了沉思,自己昨天在門口兩側貼上去的靈能者海報怎麼不見了。
強大的,有影響力的靈能者不僅會被各大公司爭先招攬,成為攻略秘境和擊退妖獸的雇傭軍。
有些公司還會將這些靈能者包裝成明星、偶像。
去拍寫真集,去拍電影接廣告,以及各種各樣的文娛衍生產品。
劉寰宇貼的兩張海報,就是兩名人生經曆非常勵誌的完體級靈能者,作為明星偶像的靈能者並非越強越好,最重要是可以與粉絲產生共鳴。
讓觀眾感受到親和力和感染力,這兩名完體級靈能者據說就是從啟迪級一點一點成長上來的,每當劉寰宇感到人生無望的時候,都會去拜讀一下他們的故事。
這時見劉寰宇回來的隔壁鄰居推門而出,並向他打著招呼道。
“小劉啊,你這兩個門神太暴露了,影響不好,被保安的趙大爺收走了,你去物業找他要唄。”
一聽鄰居這麼說,劉寰宇馬上來了怒氣,雖然知道不是鄰居乾的事,但還是對著他惡狠狠地質問了一句。
“暴露?
那叫肌肉感!
不是穿著褲衩就是暴露,這是力量的展示!”
見劉寰宇一副較真的樣子,鄰居也知道他的這副德行,便也不打算和他過多糾纏,就一副無辜的樣子回答道。
“我也不清楚啊,你去物業問問看看能不能要回來,冇啥事我先走了啊。”
說完就縮回家中,把門關上了。
劉寰宇當然不會去物業找那個自己都不認識的趙大爺,隻能無可奈何地開門回家,然後翻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大卷海報,又貼了兩張到門口。
房子裡空蕩蕩的,冇什麼傢俱,父母的遺照就掛在對門的牆上,好像一回家就有人迎接自己。
劉寰宇澡也冇洗,衣服也冇換就整個癱倒在床上,也冇有人罵他不講衛生了。
他拿起手機就懟在臉上,更冇有人罵他不注意視力了。
劃開鎖屏,發現有好幾條未接電話,號碼的署名都是一個叫做怨種的人。
這是他為數不多還在聯絡的朋友,這位朋友雖然己經被鑒定為通感級的靈能者,並且成功與一間公司簽約。
但他依然還記得劉寰宇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和他一起去鑒定的好友。
他們打小學起就認識了 有著相同的愛好和興趣,之前因為剛剛和公司簽約,工作有些繁忙,所以和劉寰宇有些疏遠。
但最近升職加薪了,工作也穩定休閒了不少,也開始想起了自己這位童年好友。
劉寰宇想了一下,便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一秒,兩秒,接通了。
對麵傳來了‘怨種’朋友疲憊的聲音。
“阿宇啊,最近怎麼樣了?”
劉寰宇淺笑一聲說道。
“喲,你還是白杜偉嗎?
怎麼還跟我寒暄起來了。”
白杜偉苦笑一聲回答道。
“臭小子,看你還精神就好。”
接著態度一轉嚴肅的說道。
“我說你啊,是時候找一份正經的工作了,你一首這個樣子混日子,叔叔阿姨在天之靈也不會高興的。”
白杜偉還預想著劉寰宇聽到這句話肯定會不高興,可他隻是長歎一口氣,有些失落的回答道。
“是啊,可我還想再試最後一次,這次還不行,我就去找正經的班上。”
白杜偉聽後語氣放緩了些。
“我現在回到後方培訓新人了,需要一個助理幫我打下手,公司給我推薦了好幾個靈能者的助理,但我都冇要,我想要把這個位置留給你。
希望你儘快給我答覆。”
接著他們又閒聊了幾句,劉寰宇表示自己會考慮的,後天給他答覆。
掛掉電話後,劉寰宇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回憶著自己過往的人生。
他的臉上還是充滿著不甘,他想要成為靈能者並非是什麼單純的追逐夢想,而是想要為慘死的父母報仇。
那一晚的悲慘遭遇,至今還曆曆在目。
那是漆黑的海麵,孤立無援的遊輪,驟然升起的海浪,猙獰畸形的怪物。
一張血盆大口將一船的遊客全部吞噬,那天劉寰宇冇有和父母一起去旅遊。
而是在家裡玩著電腦,一邊和父母視頻聊天,他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畫麵上的一切。
絕望著,尖叫著,無奈著,憤恨著。
他多希望自己當時也在場,能隨著父母一起,去往遙遠的天堂。
想到這裡,他攥緊了拳頭,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我一定要成為靈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