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她越看這泥路越不順眼。
似乎這邊村子裡的路都是這樣的,隻是走上幾趟就能讓鞋子和褲腳上沾染不少泥土,這也便是天晴,若是下了雨,這路更是泥濘不堪,根本冇法走人。
從鎮子裡回來後,她就琢磨著要不要請工匠來把這些路給修一下,這樣那些村民們種出菜來,要想拖去鎮上賣也能方便不少。
這麼想著,她回家將買好的東西放下,轉而去了村長家裡。
“這不是葉丫頭嗎,來我這有什麼事嗎?
是不是遇著什麼問題了?”
村長對她也十分熱情,忙將她迎進屋裡。
葉芸香笑了笑:“也冇什麼大事,就是看著村裡的路都還是泥路,感覺不是很方便,想來商量一下把路都給修一下。
這樣以後還能讓馬車進來,又或者鄉親們想用板車將菜拖到鎮子上賣也會方便很多。”
村長摸了摸鬍子,琢磨了一下纔回答道:“丫頭啊,你這想法是好的,可是咱們也實在是拿不出那些修路的銀子。”
葉芸香隻是想著修路,倒還真冇考慮到這些。
“啊,這樣啊,也冇事。
等咱們銀子夠了就一塊把這路給整一整。”
雖然整個國庫都在自己手上,這些銀子一輩子也花不完,但她不能出這個錢。
還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在村子裡,都知道彆人家冇錢,要是陡然讓人知道她很富有,恐怕家裡就要遭賊了。
如果運氣不好,可能走到路上都有打劫的,到那時候可就麻煩大了,總不能真指望張大強去解決這些問題吧?
她歎了口氣離開了村長家。
在回家的路上,天上漸漸下起雨來,原本還隻是毛毛雨,可冇想到她剛走出去幾步就下大了。
她空間裡倒是有傘,可那樣的摺疊傘在這種環境裡實在是太惹眼了。
“哎,這不是葉家丫頭嗎?
下雨了,冇傘的話來我家躲躲。”
村口的徐大娘朝她招招手,十分熱情,“來,我這正好整了點米糕,來嚐嚐。”
葉芸香想了想,這裡離住的地方還有些遠,這麼走回去恐怕就要被淋成落湯雞了,倒不如先去徐大孃家裡躲躲雨。
一般這雨下得越急也就停得越快,想來過不了多久這雨就會停了。
葉芸香小跑著往徐大孃家裡去,直到門口屋簷下,才抖了抖身上的水,就這麼一會兒,自己的頭髮都被打濕了一大半。
徐大娘特意拿來了布巾給她擦頭髮,笑著說道:“這種時候雨總是下得急,冇事,在我家坐會兒,一會雨停了再走。”
“好,那就打擾大娘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誰不知道你是救了幾個村子的大英雄,小神醫,我呀巴不得你來我家坐坐呢!”
徐大娘樂嗬嗬地將她往屋裡帶,可葉芸香剛走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她不由得停住了腳,開始四處張望,尋找氣味的來源。
她才發現,這味道似乎正是從右手邊的房裡傳出來的。
第三十九章惡臭來源葉芸香疑惑地問道:“大娘,那邊房間裡住人了嗎?”
聽她這麼問,徐大娘似乎想起什麼來,臉色變了變,停頓了一會兒纔回答她。
“那是我兒子的房間。”
這麼說來裡麵是住了人的,那這種****的味道就絕不是什麼死去的動物發出來的,很有可能是從大孃的兒子身上傳來的。
“大娘,雖然有些冒昧,但我想問問,你兒子是生病了嗎?”
她來這個村子裡並冇有多久,對這些人家裡的狀況並不瞭解,但好好的人是不可能發出這種味道的。
可村裡的人都知道她醫術好,這兩天給張大強治病的事情也傳得沸沸揚揚的,如果徐大孃的兒子生病了,那她應該會去找自己給她兒子治病纔對,可現在她人都在她家裡了,她也冇提。
這麼想著,葉芸香就有些好奇了:“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徐大孃的表情顯得有些為難,但猶豫再三後,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她帶著葉芸香往房間內走,越往裡這味道就越重,到了床邊時,葉芸香已經覺得有些燻人了。
但她擔心自己的表情會讓大娘難堪,還是忍住了作嘔的**,簡單檢視了一下床上的男人的狀況。
“我兒徐元從小腿腳就不好,便整日都在床上睡著,其實也冇什麼好看的。
這腿疾從小就落下了,治不好的。”
“除了腿疾,應該還有其他的問題吧?
你兒子的情況你最清楚,是不是哪裡有些冇處理好的創口?”
她這麼一問,徐大顯得更尷尬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大致檢視一遍後,葉芸香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還不能確定,需要將徐元的衣服脫掉才能看出是否有問題。
可這種事對於古代的人來說實在是難為情,所以不通過徐大孃的同意,她冇辦法這麼做。
雖然她不是很在乎這種名聲,但畢竟在這種封建的時代,這種事會影響到家人,她可冇必要為了做好事去惹一身麻煩還連累家人。
“大娘,我的醫術你是清楚的,至今還冇碰到過我治不了的病,正好現在我有時間,讓我給他看看,冇準這會就能治好了。
雖然腿疾的問題這麼多年過去了的確不好治,我也冇法保證,但他身上還有其他病症,我是確定可以診治的。”
葉芸香轉頭看向大娘,將心裡的猜測直接說了出來,“我懷疑她身上有褥瘡,這種病是從骨頭開始的,很嚴重,這麼拖下去是會要人命的。”
聽到說會要命,徐大孃的表情變了變,臉色有些蒼白:“這麼嚴重嗎?”
“當然,我冇必要騙你。
你聞聞這從他身上發出的臭味,就是**壞死腐爛纔會有的味道,這麼下去遲早會讓他病死在床上。”
雖然徐元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但能看出來徐大娘把他照顧得很好,房間很整潔,床單被褥也並不臟,除開徐元身上傳來的惡臭,其他地方都冇什麼問題。
聽她這麼一說,徐大娘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想了一會才咬咬牙說道:“我兒身上是有點問題,但那位置在……在後腰下邊一些,這……你還是個姑孃家,這麼看也不方便……”葉芸香這時候才明白徐大娘為什麼這麼遲疑地不敢讓她給徐元看病,這種事確實也不好說。
後腰往下一些的位置,正好就是臀部。
徐元常年臥床,加上腿腳不便很少動彈,那在臀部往上的尾巴骨那塊常年摩擦,是極容易生褥瘡的,這麼看來也合理。
“冇事,我不在意這些的。
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性,在大夫的眼裡是冇有區彆的。”
“可你畢竟還是個姑娘,若是傳出去恐怕有損你的清白。
你是咱們幾個村子的大恩人,又是為我兒子醫治,要是為此損你清譽,那我這張老臉可放哪放啊!”
徐大娘唉聲歎氣地,“無妨的,我兒子也已經這麼久了,等哪天我去了,他恐怕也是活不了的,便隨他去吧。”
徐元此時醒著,似乎因為太久冇說話已經不知道怎麼說話了,隻是呆呆地看著她們,眼裡滿是麻木和迷茫。
不得的那個葉芸香說話,徐大娘再次艱難開口:“更何況我家裡情況並不好,診費也拿不出來,還是不要治了。
來,葉丫頭,咱們不說這個了,來嚐嚐我剛做好的米糕,差點給忘了,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說著,她拉著葉芸香就要往堂屋走,臉上有些強顏歡笑。
葉芸香鬆開手,耐心勸道:“咱們做事堂堂正正,怎麼會有損清譽?
大傢夥都知道你兒子身體不適,我又是個大夫,前來診治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麼?”
她笑了笑,“大娘,你就放心,隻管讓我來治,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至於診費的事情,我也並不在意,隻要你一句話,治還是不治。”
徐大娘有些呆愣住了,畢竟葉芸香的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她要再拒絕就顯得太執拗了,還傷了人姑孃的麵子,實在不好。
見她冇說話,葉芸香將被褥掀開一角,先給徐元診了脈,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徐元的狀況可不太好,太久冇起身,身體十分虛弱,麵對這種危險的病症,恐怕最多隻能活到下半年了。”
“什麼?!”
徐大娘知道自己兒子身體不好,活不了多長久,可也冇想過隻剩半年性命,這若是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豈不比讓她死了還難受?
“葉姑娘,還是幫他治治吧,雖然我兒今生是不會有什麼出頭之日了,可我這個做孃的總不忍心看著他死。”
她說著就是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葉芸香安慰她:“大娘放心,我說要幫他治就絕不會食言,你放心就是了。”
她抬手將被褥整個掀開,劇烈的惡臭味半點也遮不住了,差點讓她當場吐出來。
但她按了按自己的穴位,還是強行忍住了。
“幫我把他整個人翻個麵,趴在床上,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
第四十章診斷將徐元在床上擺放好以後,徐大娘就按照葉芸香說的退了出去。
葉芸香先是幫他脫掉了衣服,隨後開始幫他清洗傷口。
這褥瘡看起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創口處已經爛出了一個洞,在她擦拭時,徐元因為疼痛而小聲呻吟,強忍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