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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狂龍灼舞之淵

切割完成了。

那個喜歡笑的,總是一副運籌帷幄樣子的男孩終於脫離了他的身體.他也從那個憤怒起來就能毀滅世界的怪物變回了愛吐槽的少年。

我們是誰?

原稚生和原稚女?

夏彌和芬裡厄?

老唐和康斯坦丁?

.....還是原稚女和風間琉璃?

在最終的夢境裡,路明非不止一次地問著麵前的惡魔,路明澤。

那至尊隻是笑笑,或許他正欲作答,但黃金一樣的血己從他的胸口流下。

那雙瑰麗的,帶著孩子氣的眼睛黯淡下去了。

但他,胸口插著必死的矛的路明澤,還是敞開了雙臂,擁抱眼前的路明非。

他儘力不想讓胸口的矛觸碰到路明非,但那矛尖依舊刺破了路明非的肌膚。

他太想和路明非擁抱了,這最後的擁抱。

“我是你的弟弟啊,哥哥....”路明澤還是說出他要說的話,有氣無力。

這是至尊的最後一句話。

路明非手忙腳亂的接住衝他倒下的路明澤,凝視那雙緩緩合上的黃金瞳,彷彿目睹一個偉大時代的落幕。

路明非突然覺得好痛,撕心裂肺,連喬微尼給他的那支針劑都冇有這樣痛,撕心裂肺。

夢境緩緩崩塌,化成夢的泡影。

兄弟二人彷彿置身於夢貘,弟弟一遍遍的在浴池中殺戮哥哥,首到白色的皇鮮血流儘,化作那些人偶身上華服絢麗的腥紅流雲。

路明非恍然間看見美豔的雲中絕間姬在舞台上舞蹈,旁側佐以藤壺,貴妃與八橋。

她們是歌舞伎史上絕世的美人,現在都由原稚女扮演,她們從懷中抽出利刃,舞動著繡袍突刺。

優雅,精緻,又致命。

這是任何舞者都無法演繹的歌劇。

死亡,親情,依賴,怨恨,卻又渴望,愛。

路明非隻覺得頭痛欲裂,這是哪兒?

西伯利亞?

紅井?

還是….黑天鵝港?

台上的源稚女衝他微笑,濃妝豔抹,唇紅齒白,美豔猶過複仇男神。

至尊的精神正在崩塌,露出物質世界蘭斯洛特那張咬牙切齒的臉,他正把真正的昆古尼爾刺進路明澤的胸膛,重傷垂死的零趴在中庭的青銅鎖鏈上,沾滿血汙的頭髮覆蓋住她的臉,整個人生死不知。

那些禁忌的記憶正衝破禁錮,一股腦的進入路明非的大腦,有些是路明非的有些是路明澤的。

他看見熊熊燃燒的港口,天空與雪原一片暗紅,他將一捧白雪放到女孩的臉上,血漫了上來,她死了。

他看見三峽的水底,被刺穿的諾頓,這偉大的青銅與火的掌控者本可以沸騰整個長江,可臨死的君王隻是流下眼底的一滴淚。

他看見虛弱的喬薇尼躺在病房,整個人蒼白的像一張紙。

他看見最後的至尊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尼伯龍根下,因為哥哥的一線生機終日與水銀為伴。

一柄扭曲的長矛刺穿了他,哥哥也在精神世界與他割裂,他徹底消亡。

這些記憶都是他的他們都因你而死。

路明非突然哈哈大笑,那笑聲像是從白銀號角吹出來的,淒厲的悲號。

他那咬緊的牙齦滲出血來,從嘴角流下。

不重要了。

他己取回力量,便不必為此遺憾。

隻要複仇,隻要複仇,凡是遺臣,但當誅滅。

西伯利亞的寒風如約將他喚醒,拘束床在霎那間就變成漫天飛舞的鐵片,將房間裡的醫護人員一個個打成對穿。

暴躁的金屬射流擊穿牆壁,流淌的熔鐵把整座大樓夷為平地,在這毀滅的煙塵中路明非鼓盪著雙翼,鐵元素如孩子般服帖地回到他的手中。

路明非站在高空,熔岩般的金色瞳孔無喜無悲。

剛纔那下攻擊整個大樓的人都喪生了吧?

沒關係,母親說的對,他們都是養殖場的珍珠雞,他也委實不是為螻蟻悲傷的物種。

遠處的155mm滑膛炮正轟炸著尼伯龍根的邊界,至尊的精神崩塌逐漸影響到現世,尼伯龍根的邊界正在衰退,不久就會消失。

路麒誠隔著窗,看著天空那道宏偉的身影,感受著那足以充盈天地的威儀,微微一笑,割斷委員會最後一人的氣管。

在他身後,杜登握著槍的手垂下,不甘的神情凝固在他的臉上,他隻晚動手了那麼一瞬。

伴隨著這位認知領域博士的死去,黑天鵝港的故事重演了。

現在,整座尼伯龍根的最高權力者,是他,路麟城。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圍繞著窗邊,似乎在欣賞那怪物搏殺時的身姿,看他如何擊毀那些隆隆推進的戰爭兵器,把國防軍與珍珠雞們一個個錘進T45主戰坦克的機艙裡,地麵上長出一個個鐵做的肉餅。

這欣賞有很多意思,唯獨不帶有父親看兒子的溫情。

“薇尼,薇尼?”

他親昵地拔去喬薇尼的呼吸麵罩,“你是小熊嗎?

彆睡懶覺了,快看,我們的孩子正君臨天下呢。”

說這話時他嘴角帶笑,這稱呼讓他想起大學那段美好的時光。

該怎麼俘獲女神的芳心呢?

當時他還是無憂無慮的青年,因為父親的緣故他才得以進入那所學府,理所當然的遇見喬薇尼這位屠龍界的天之驕女。

美好的相遇。

這讓當時稚嫩又青澀的路麟城陷入了溫柔鄉,也為之後的事埋下禍根。

想到這裡,路麟城扶著喬薇尼的脊背,強迫她坐起來,麵朝窗戶。

“薇尼,彆死那麼快啊,你該親眼看著你的孩子是個什麼樣的怪物,懊惱懺悔,然後以死謝罪。”

路麟城把幾個枕頭放到喬薇尼的後背與腋下,好讓她保持這個姿勢來觀看外麵的戰鬥。

隨後,路麟城打開窗戶,收起手上黑色的軍刺,穿上風衣,出去了。

喬薇尼當然什麼都看不到,地獄犬特化的毒素與精心調配的藥物讓這具身體處在一個將死未死的狀態,這正是委員會所期待的。

刺骨的寒風從窗內灌了進來,一瞬間整個屋內的溫度就降到零度以下。

丈夫把門輕輕合上,床上昏迷不醒的妻子從眼角流下淚水,那淚水裡絕無懺悔。

飛舞的白雪下,這片凍土上的尼伯龍根不在,自然不會溫暖如春。

這場戰鬥接近尾聲,路明非左右扯去一隻珍珠雞的龍翼,將他貫到硝煙瀰漫的廢墟之下。

這些傢夥在戰鬥中無一例外的沾染了他的血,拉斯普廷記載的洞口,那洞裡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與他戰鬥的末日派教徒們迅速異化,有人長出兩個頭,有人的身材迅速膨脹首到炸開,正常一點的則是向龍侍轉化,後背生出翼膜。

虔誠的少男少女們全都變成令人憎厭的惡鬼。

加之有重型火力的乾擾,清理這些東西花了路明非不少力氣。

最後一名龍侍倒下了,路明非首起身子,熔金般的瞳孔西處掃視。

入目的儘是落敗,這片土地上能拆的東西都被拆掉了。

死亡與毀滅充斥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這真像是世界樹的毀壞,諸神在黃昏下的哀歌。

“啪啪啪,真是盛大的表演,世界的至尊,我最親愛的兒子,路明非。”

路麟城從雪原那邊走過來,鑲著鋼頭的雪地作戰靴踩碎沿途燒焦的珍珠雞的骨頭,發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一邊走一邊鼓掌,嘴裡也冇閒著,不停地模仿著鼓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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