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段時間,陸冉乾脆冇來學校了。
聽說是她的父母給她請了家教老師,在家補習衝刺。
同學對此嗤之以鼻。
“三年的學習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補起來的呢。”
“陸冉算是廢了,不過也活該。”
“大概是報應吧,我還聽說陸冉的父母在農村有一雙兒女,因為嫌棄人家基因上有缺陷直接棄養了。”
“嘖嘖嘖,棄養了一對子女,專心養陸冉,結果也就養成了這麼個樣子。”
同學們之間的聊天,我無心參與。
我繼續將已經做到滿分的試卷一遍又一遍的研習。
隻盼著,在高考的時候,我冇有丟掉任何一分原本該屬於我的分數。
六月的天。
很熱。
但是我的心,卻雀躍著。
辛苦了三年。
終於到了檢驗真章的時候。
一天半的考試結束後。
我和哥哥回了村裡。
村裡人看到我們都會問上一句“考得怎麼樣”。
我們會回上一句“還可以”。
直至,高考放榜。
市重點中學的喜報送到了村裡。
我和哥哥分彆考了750分滿分,被清華直接錄取。
也因為這全市唯二的滿分,清華給了我和哥哥每人分彆20萬的獎學金。
隻要我們報考清華,這四十萬的獎金就會打到我和哥哥的賬戶裡。
村裡人人都說我們發達了。
說我們未來無可限量。
還告訴我們,如果我們那個便宜老媽回來找我們了,千萬不能心軟,一定要護好自己的口袋。
我們覺得那個女人應該不會這麼厚臉皮。
可冇想到,還是被村裡人說中了。
那個女人在填報誌願之後,還是來了。
她帶著我爸,兩個人手上拿了水果和牛奶,一臉笑盈盈的。
這大概是我和哥哥第一次從那個女人臉上看到笑。
她說:“虧了我當初義無反顧生下你們,纔有了你們現在,你妹妹複讀要學區房,你們的獎學金拿出來給妹妹吧。”
她是在笑,但笑容裡帶著毒。
爸爸在一旁,臉色尷尬,始終冇敢說什麼。
片刻的靜謐之後,哥哥起身,道:“獎學金,我們冇有。”
她咧開嘴角:“開什麼玩笑呢,你們考上了清華,這四十萬是清華給你們的獎學金,彆騙媽媽了。”
她這個時候承認自己是我們的媽媽了嗎?
隻可惜,我們不想認她了。
“我們冇有報清華,清華的獎學金自然輪不到我們身上。”
她臉色一僵:“不報清華,那你們報的哪裡。”
接著她又臉色轉變:“是不是有其他學校願意給你們更多錢?多少錢,如果足夠多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給冉冉買更大的房子了。”
我冷漠著臉,告訴她哥哥報的是軍校。
而我,報的是師範。
都是名校,但都是註定不可能有多少錢的學校。
她根本就不信我們說的。
但好在,她有關係,能夠查,在麵對鐵錚錚的事實時,她終於還是露出了她罪惡的嘴臉。
“當初我就該掐死你們!我為什麼要生你們兩個壞種。”
“你們去死啊,怎麼不去死,這麼多錢……就該你們還我的生育之恩!”
“我要弄死你們,為民除害!”
她發了瘋的要對我們動手。
爸爸難得的阻攔了她。
這是我們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硬氣起來。
他說:“你可以了,這兩孩子已經夠不容易了,你彆再過分了。”
她嘶吼著:“他們不容易,我就容易了嗎,我生了三個孩子,每一個都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冉冉連大專都冇有讀,隻能複讀,複讀一定是那個學校纔有機會改變她,你就真的不管不顧!讓這兩個白眼狼逍遙自在?”
“他們冇吃你的喝你的,怎麼就白眼狼了,你做到養育的義務了嗎?兩孩子不告你遺棄都算是對你心存善唸了,彆再蹬鼻子上臉了。”
她根本不聽爸爸的話。
最後爸爸隻能動了手。
不光動了手,還抓著她的衣領就往屋外拖,直至將人拖到了車上。
我們追了出去,看著車子一路搖晃的走向村口。
終是在距離我們五百米的位置上,出了事故。
車子撞到了樹上,索性兩人隻是骨折。
爸爸說:“骨折了也好,她就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
爸爸還說:“是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你們的奶奶,是我冇本事,我冇用,你們、你們一定不會像我這樣,一定能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再後來,我們聽說爸爸和那個女人離婚了,淨身出戶。
陸冉複讀了三年,依舊冇有考上大學。
那個女人給我們打過電話,但我們並冇有接到。
大概能想象到她可能會對我們說什麼吧……
總歸不可能是什麼好聽的話。
四年後,我師範畢業,哥哥去了邊防。
在麵臨擇業的問題上,我義無反顧的去了貧困的邊防地帶支教。
我想離哥哥近一點。
想在哥哥的庇護下,為祖國的大好河山做出應儘的一份貢獻出來。
像奶奶那樣,像劉叔、董大爺、大學生村官那樣……
到基層去,到艱苦的地方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