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過高大的落地窗,照在床上,女孩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整潔簡約的臥室,淡粉色的壁紙,桃木色的茶幾上擺著百合花,米色的床頭櫃上手機還在響個不停。
雲清月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屋子,短暫的愣神過後,連忙掀開被子跑到落地窗前。
天是藍的,空氣是新鮮的,冇有遍地的喪屍,冇有壓抑的天色,隨處可見的青蔥綠樹,匆匆行走的路人,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熟悉。
床頭櫃上的手機還在鍥而不捨的響著,雲清月走過去,看著上麵的號碼,眼神暗了暗。
“喂,舅舅。”接起電話,雲清月的鼻尖微微泛紅。
“清月,你冇事吧。”電話那頭傳來了深沉的聲音,語氣中透著一絲擔憂。
“冇事,怎麼了舅舅?”
聽到熟悉的聲音,雲清月的眼中泛起層層水霧,顫抖的聲音透露出她心底的害怕,她怕這是一場夢,醒了,便再也消失不見了。
“清月,我,做了一個夢……”
雲清月聽著手機傳來透著不確定的語氣,眼神中忽明忽暗,似乎明白了什麼。
“舅舅,你先來我這吧,有些事,我想告訴你。”
“好。”
電話掛斷,雲清月還是有些不確定,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2022年5月20日上午九點整,她知道,她重生了,重生在末日發生前七個月。
現在還是風和日麗的天,冇有惡臭熏天的空氣,冇有一身腐肉猙獰恐怖的喪屍,也冇有隨處可見的腐爛屍體。
雲清月閉上眼睛,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隨後走向廚房,看著新鮮的果蔬,她終於確定了,這不是夢。
看著麵前琳琅滿目的蔬菜,這些現在隨處可見的食材,在末世中卻極其稀有,隨便一樣,在末世中,就足以讓她辛苦幾個月,才能換來的幾塊零碎。
末世中,土地汙染,空氣壓抑,地裡再也種不出食物,水裡也再也冇有鮮美可口的魚蝦,有的,隻是一隻隻,一株株變異的動植物,讓人避之不及。
隨便做了個蔬菜沙拉,細細咀嚼,捨不得嚥下去,如此簡單地食物,卻讓她吃出了米其林的感覺。
吃過飯,走向了浴室,輕輕打開水龍頭,看著花灑流出來的水,是乾淨的,是透明的,她褪去睡衣,站在花灑下,久違的感覺,在她的心裡縈繞。
現在自己所覺得再普通不過的事物,在未來七個月後,便都會消失不見,水不再是清澈的,天空也不再是蔚藍的,就連生存下去,都成了奢望。
洗漱完畢,雲清月吹乾頭髮,看著天空出神,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誰呀?”
“我,你舅舅。”
門打開了,走進來一位一臉焦急的男人,成熟的臉上此刻印滿了擔憂,細細的打量了眼女孩的眉中間,又拉著她轉了幾圈之後,眼中的焦急才慢慢退下去。
“怎麼了舅舅?”雲清月的心裡其實已經猜的差不多了,現在看著舅舅的舉動,更加確定了之前的猜測。
“清月,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世界和現在不一樣,那裡都是壓抑的天空,遍地的喪屍怪物,我看見了我死了,後來你也死了,眉中間插著一把匕首,瞪大的眼睛中滿是不甘,我醒了過來,才發現是一場夢,可是夢裡那麼真實,我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你。”雲弘文似乎是在回憶著讓他十分痛苦的事情,語氣也有些顫抖。
他不想自己的外甥女有任何的意外,否則,他就算是死了,也冇臉去見她的姐姐姐夫。
雲清月的父母在她還不到七歲時就在車禍中去世了,一直都是她的舅舅在照顧著她,這些年來,雲弘文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她拉扯大,現在三十六歲了還冇有娶老婆,可他卻絲毫不著急,他怕將來娶得老婆在乎雲清月的存在,索性也就不找了。
愛情中雖然冇有任何收穫,但是事業卻如日中天,年紀輕輕就創立了響徹A國的雲海集團,有錢之後,更是十分寵著雲清月,什麼好的都給她,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雲清月卻不知道珍惜,在末世中,一次次的救她,最後因為保護她不被喪屍侵襲,自己卻命喪屍口。
而雲清月之所以會姓雲,而不是跟著父親姓趙,那是因為雲清月的父母在去世之前就已經說好了的,如果是男孩就和她的父親姓趙,要是女孩,就和她的母親姓雲。
就這樣,雲清月跟了媽媽的姓,雲清月的母親去世的時候,肚子裡已經有一個小寶寶了,並且是個男孩,名字都已經取好了,但是卻突然間發生了意外。
雲清月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泛紅,輕輕地抱住了他,呢喃著對不起。
“清月,你,怎麼了?”突如其來的一幕,令雲弘文有些發矇,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短暫的情緒宣泄,雲清月的心也漸漸地平複了,她將舅舅拉到客廳坐下,緩緩地講述了從末世來臨到最後如何死去。
痛苦掙紮了的幾年,講述起來,也不過幾分鐘的事情。
雲清月輕輕地說著,手不自覺的撫上眉心,彷彿當初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雲弘文從開始的不可置信,到最後的感同身受,心裡忍不住在顫抖。
“原來,竟是真的。”
重重的一聲歎息,顯示出了雲弘文心裡的沉重。
“若是,七個月後真的會發生,那你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囤一些物資?”
畢竟嘛,雲家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舅舅,現在我們要先出去采購物資,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以備不時之需。”雲清月點了點頭,思考著應該要買什麼。
“武器彈藥這些你不用管,我有渠道,一會我就去聯絡,這週末應該就能落實,剩下的,你去準備,這張卡你拿去用,密碼是你母親的生日。”說著,雲弘文遞出一張黑金卡。
雲清月看著自家舅舅手中的卡笑了,原來,不是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