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問題很大。”
進入走廊,確定周福聽不到兩人的交談後,聶武開門見山。
他告訴杜倉,周家村曾經是警方的重點監控對象。
這個村子似乎和一起跨省販毒案有關,但不知為何,警方最終停止了調查。
檔案上的記錄並不詳細,不過聶武能嗅到不尋常的味道。
他勸杜倉把這幾人打發走,賺錢也不急於一時。
出乎聶武意料,杜倉看上去並不驚訝。
“我猜到了,因為他們那副樣子是裝出來的。”杜倉說。
早在和周福握手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因為對方的手雖然沾滿塵土,卻冇有老繭。
這種柔軟的手不可能出現在農夫身上。
於是剛纔吃飯的時候,他稍微留了點心,發現了更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周福幾人的指甲很完整,而乾體力活的人就算戴上手套,指甲一般也會扭曲變形。
除此之外,他們雖然穿著破外套,衣服裡麵卻是乾淨的襯衫。
而且杜倉認出了襯衫的牌子。
這麼說吧,換他這身衣服還能剩點零錢。
在杜倉看來,如果一個人很富,卻硬是要裝出一副窮酸樣,隻有兩個可能。
要麼這人精神變態,要麼這錢來路不正。
對周福,杜倉傾向於後者。
聶武點頭,還想再問。杜倉卻突然食指貼在嘴唇上,意思是先彆說話。
有腳步正在靠近,目的性很明確。
杜倉迅速轉身,恰好和周福撞個正著。
周福表情憨厚:“好巧啊,杜律師,你們怎麼在這裡?不是去抽菸了嗎?”
杜倉不動聲色,指了指身後的門牌:“順路上個廁所。”
他特地選在這個位置和聶武交談,就是為了預防現在這種情況。
周福好像信了杜倉的話,說自己也要去衛生間,和兩人擦肩而過。
雖然騙過了周福,這個地方也不能繼續待了。
杜倉和聶武往回走。
遇到周福好像隻是偶然。
但杜倉很快意識到,對方恐怕是專門來找他倆的。
因為剛纔說話的時候,周福一直全神貫注盯著自己的臉,觀察表情變化。
僅僅是去走廊聊天,這傢夥竟然就起了疑心。
將想法藏在心裡,回到餐桌旁,杜倉慢條斯理吃菜。
聶武則故意給另外兩人倒酒,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資訊。
很可惜,那兩人警惕性很強,幾個問題回答的一點毛病都冇有。
不久周福也回來了,他看看錶,有些抱歉:
“哎呀,你看看,差點忘了待會兒還有事。杜律師,要不咱們今天就…...”
杜倉當然不會挽留,起身送他。
周福帶著兩個同鄉匆匆離開。
直到周福等人的背影消失不見,聶武轉頭,對杜倉誠懇的說:
“按理你是老闆,這事兒我冇資格提。但以我個人經驗,想從黑道手裡撈錢的人通常冇什麼好下場。”
“隻是提醒一句,做決定的人是你。”
說完這番話,聶武就閉上了嘴。
杜倉笑了,拍拍聶武的肩,讓他彆緊張。
“放心,貪小便宜吃大虧嘛,道理我懂。”
聶武表情這才微微放鬆。
然後他看見杜倉叫住一個服務員:“我們這桌結賬冇有?”
“結了先生。”服務員小妹甜甜的說。
“那好。”
杜倉大手一揮:“梅花酥,三寶牛腩,羊八件,還有那盆蟹子。哦對,再撿幾個冇動過筷子的素菜,全幫我打包。”
聶武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吃的不算小便宜是吧?
……
杜倉和聶武回到公寓,天色已晚,小區裡黑咕隆咚。
好不容易摸到公寓門口,把東西放下,聶武就準備回去了。
他自己有住處,隻是每天早上來杜倉這裡上班。
但週一,週三,週五和週末不行,隻能下午來。
因為這幾天杜倉要睡到中午。
送走聶武,順便硬塞給他一袋牛肉。杜倉一個飛撲,蹦到沙發上怎麼也不想動了。
他趴了好一陣才翻過身。
在外人看來,杜倉直勾勾盯著天花板,其實他是在看係統提示。
【任務:調查村莊】
【獎勵:身體修複(可指定對象)】
和周福分開後,這個任務就刷了出來。
這也從側麵反應,周家村確實藏著什麼東西。
杜倉對“身體修複”幾個字看了好久,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了樓上的尖叫怒吼。
杜倉揮揮手,讓係統提示消散。
“廢物!廢物!廢物!”
“你看看現在幾點,十一點!早上怎麼告訴你的?練好琴纔有飯吃!”
“滾回屋裡去,你今天冇飯了!明天上學敢遲到看我不打死你!”
好傢夥,罵的可真夠狠。一個大男人愣是飆出了女高音。
左鄰右舍門窗緊閉,看來冇人打算上樓跟男人對線。
杜倉歎口氣。
他找了個麵具遮住臉,又帶上一口袋梅花酥,然後推門出去。
此時屋裡男人正罵得起勁,忽然有人敲門。
他本想當作冇聽見,結果門外那人敲了幾下,見冇人迴應,竟然開始拿腳踹。
這下男人火冒三丈。
他猛的推門:“我特麼罵自己孩子跟你有……”
男人說不下去了。因為一根拖把杆快速伸進來,正好懟在他的肺膈膜上。
經常打死人的朋友都知道,打架不隻是拚力氣,打什麼位置也很重要。
打胸口,那肯定不怎麼疼。
打小腹,對方一吸氣,你也冇轍了。
唯獨這個肺膈膜,打中之後不流血不骨折,偏偏血媽疼,還讓人喘不上來氣。
堪稱街頭鬥毆的不二之選。
隻拿拳頭打都效果顯著,此時男人被拖把杆懟了一下,彆提有多酸爽。
他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惡狠狠抬頭,想看看是誰暗算自己。
結果隻看到一張小豬佩奇的麵具。
“佩,佩奇?”男人震撼了。
戴著佩奇麵具的杜倉什麼也不說,一拖把杆把男人打倒。
他剛想走,卻看到男人身後不遠處有個小姑娘,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
那姑娘約摸十四五歲,但是長期營養不良,身體瘦瘦小小。
杜倉把梅花酥扔過去,小姑娘冇有接,仍是呆呆的樣子。
點心掉在她腳邊。
好像是個智障,杜倉頓時心生憐憫。
這樣看來,想教會智障彈琴的男人恐怕也是個精神病。
怪不得成天雞飛狗跳,原來是個殘障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