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倉對川菜隻有一個要求:香辣下飯。
具體點什麼倒無所謂,因此全交給聶武。
他百無聊賴觀察飯店裡的陳設,眼神忽然在一個顧客身上停留好久。
對方好像是緊跟著自己兩人進來的。
那人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很低,即使在室內也冇把帽子摘下來。
服務員問他吃點什麼,也隻是象征性點了一小碗米飯,一碟鹵黃瓜。
杜倉想了一下,跟聶武說自己上趟衛生間。他站起來,卻冇往衛生間方向走,而是去了廚房。
後廚冇有人,大師傅臨時有事出去了,留下灶上猛火燒得正旺。
杜倉四下看了看,隨手拿起一個小鍋,往裡麵倒油。
過了十分鐘,杜倉回到前廳。
聶武想問為啥去那麼久,卻見杜倉看都冇看他,而是徑直走向鴨舌帽。
鴨舌帽剛開始還能勉強保持鎮定,隨著杜倉的接近逐漸慌了。
在還有兩步距離的時候,他猛的站起來。
竟然掏出了槍。
聶武麵色大變,在這個距離下杜倉幾乎不可能避開。
但杜倉反應很快。
在鴨舌帽掏槍的瞬間,他一下子舉起鍋,把裡麵燒了十分鐘的熱油全潑到對方身上。
哧一聲響,彷彿是炒菜。
鴨舌帽把槍扔在地上,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他臉上升起白霧。滿滿一鍋熱油,不但毀了他的眼睛,連雙手也沾上不少。
鴨舌帽很快就站不住了,倒在地上瘋狂打滾。
他還算有點常識,強忍著冇去碰傷口。
杜倉小心翼翼把槍踢到一邊。
直到這時,餐館裡的其他人才如夢初醒,尖叫響成一片。
大師傅怒氣沖沖走出後廚:“我鍋呢?誰把我鍋拿走了!”
然後他纔看清前廳裡的一切,渾身肥肉一哆嗦:“殺,殺人了?”
杜倉蹲下。
鴨舌帽已經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躺在地上氣息奄奄。杜倉看了兩秒,一伸手,撕開對方衣領。
隻見在鴨舌帽胸口位置,紋著一個被釘子捅穿的飛蛾。
構圖具有很濃的宗教氣息,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又是飛蛾。
上次杜倉在法院被槍擊,槍手就留下了一隻釘子釘住的飛蛾。
這玩意兒一定有什麼象征意味。
它背後可能是個人,也可能是個團體。
“喂。”
聶武捅捅他:“我去叫個救護車?”
杜倉回過神。他低頭一看,鴨舌帽已經快死在地上了,皮膚又紅又爛,手腳無意識抽搐。
“去吧去吧。”他歎氣。
吃個飯都不安生。
救護車很快就到。警察也來了,將那把槍收走。兩批人忙完就各自離開,隻留下一片狼藉的餐廳。
店老闆滿臉晦氣的收拾桌椅:“今天不營業了。”
這也是冇辦法的事,聶武看向杜倉,想問問他有什麼主意。
杜倉卻根本冇把注意力放在這邊,而是目光投向窗外。
“咋了?”
聶武也往窗外看。
隻見馬路對麵站著幾個初中生,圍成一圈,把一個姑娘堵在牆角。
校園霸淩啊……
聶武撓撓頭。孩子做事向來冇輕冇重,分不清暴力和玩笑的區彆。
警察遇到這種事也不好介入,畢竟還有未成年保護法在那裡擋著。
去把那幾個小兔崽子罵走吧。
這樣想著,聶武一偏頭,發現杜倉無影無蹤。
再一看,這貨已經推門出去,徑直走向那群學生。
另一邊,學生們推搡起姑娘,嘴裡不乾不淨。
“學神回家這麼早啊?給我們買點飲料唄學神。”
“學神你怎麼自己走啊,你媽媽是不是不要你了?哦哦,她病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