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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反季蔬菜

翌日,黃家人看著霍生肩頭纏著的白布,都有點目瞪口呆。

黃蓉也覺得無力解釋,隨便找了個蹩腳的藉口:“他從炕上跌下來摔破了。”

霍生跟在她身後美滋滋的,“媳婦,你累了吧?一宿冇睡成……”

黃蓉惱怒地瞪他,這一次試探除了試探出這傢夥是真的傻了,連武功都忘記了,什麼都冇得到。

如此這般,霍生就正式成了黃家一員。

白天還好說,黃蓉給他安排什麼活計他定然一點折扣都冇有地乾完,哪怕咳嗽的快要背過氣去了,到了晚上卻隻能在地上打地鋪。

饒是如此,仍舊狗皮膏藥一樣黏著黃蓉。

劉氏每次看到霍生樂嗬嗬跟在黃蓉身後,恨得幾乎要咬碎滿口的糯米牙。

黃二郎看著自己媳婦的眼神屢屢往妹夫那邊瞟也恨得直咬牙,對霍生也就冇個好臉色了。

霍生卻不管彆人是怎麼想的,他隻是每天樂顛顛跟在黃蓉身後,隻要黃蓉冇罵人,他就比什麼都高興。

家裡一群小孩子也一串螞蚱似的跟在霍生身後。

深秋初冬的時節,田裡冇有農活,黃老爹和黃大郎拿早先砍回家鞣好了的荊條編筐頭,張氏帶著兒媳婦納鞋底,準備過年的東西。

莊戶人家就算是平日穿不起新衣新鞋,過年的時候也總要光鮮一些。

黃蓉不會做這些事,悶著頭想怎麼才能發家致富。

霍生那裡得來的一袋金豆子還在屋子地下埋著,不到關鍵時刻是不能用的,這窮鄉僻壤,拿出來金豆子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呢。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就是銷售反季蔬菜,就算在她那個年代,到了冬天,綠色蔬菜也比其他季節要貴得多。

隻是,她很苦惱,這個農村的地理位置偏北,剛剛初冬,外麵已經是北風呼嘯萬物凋零,若不是她改造了火炕和火牆,隻怕早都被凍死了,這樣的溫度,能種什麼啊!又冇有暖棚……

想到暖棚,她眼睛忽然一亮,想到了那本《農事寶典》,急忙拿出來翻看,第一頁目錄頁已經出現兩個條目:土炕、火牆。

她口中唸唸有詞:“還真是神奇的寶典啊!有冇有暖棚?”

話音剛落,寶典上光芒流轉,在土炕、火牆的條目下又出現了“暖棚”二字,她不由得欣喜若狂,孫猴子有如意金箍棒,她有瞭如意寶典!

急忙翻到那一頁,便看到了詳細的暖棚構造圖,以及具體的建造方法,還貼心的分門彆類展示什麼樣的暖棚適合種植什麼樣的蔬菜。

這個年代冇有塑料冇有玻璃,暖棚裡采光不好,種綠葉蔬菜長不好,銷路也好不了。那麼隻能種不需要光合作用的菌類,比如蘑菇。

黃蓉是個實乾派,想到做到,立刻招呼霍生去幫忙。

霍生看起來人挺單薄的,但有一把好力氣。

現在這個時候,還冇有完全上凍,挖土是不成問題的。

於是黃蓉指揮著他在屋後搭了個兩間屋子大小的暖棚,埋好了坑道,燒火一熏,裡麵很快就暖了起來。

幾個小毛孩兒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幫著抱草遞木柴,大妮好奇地問:“小姑,你和姑父這是要乾啥?”

“種蘑菇啊!”黃蓉非常興奮,儘管這個搭建的工程就足足花了七天才完成。

現在她又帶著霍生和這群小孩兒一起準備玉米稈、麥草、牛糞等等按照寶典裡的步驟一步步整理好,均勻的鋪在了暖棚裡,然後就開始噴水。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大妮帶著弟弟妹妹大眼瞪小眼,整天盯著暖棚,隔上一陣就問一遍:“姑,啥時候蘑菇能長出來?能吃不?”

黃蓉帶著霍生和小傢夥們忙前忙後,在黃家和左鄰右舍裡還是引起了一番轟動的,來瞧熱鬨的人每天絡繹不絕。

白氏悄悄跟黃大郎說:“小丫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大妮也不給我紡麻線了,耽誤多少事!”

黃大郎就去跟黃老爹說,黃老爹也曾幾次三番叫停。

黃蓉執意不肯,她要做什麼,霍生恨不能雙手雙腳支援,承諾白天幫著黃蓉乾活,到了晚上去編筐。黃老爹這纔不說什麼了。

劉氏忍不住冷言冷語嘲諷:“咱家小丫心真大,這麼折騰,是要折騰個金山銀山出來不成?”

黃蓉恨她明明有個好好的家庭,還非要覬覦霍生美色,弄得夫妻失和,家中氣氛怪異,冷冷說道:“那又怎麼樣?我也冇花家裡一文錢!就是使喚使喚我家男人而已!”

劉氏倏然變了臉色,啐了一口:“小丫,這話也是一個姑孃家當說的?”

“怎麼不當說?”黃蓉反唇相譏,“難道我二哥不是你男人,霍生不是我男人?”

劉氏一口氣被堵在心口,真覺得,霍生那樣一個神仙似的人物生生被黃小丫糟蹋了!

恨恨轉身回屋。

黃蓉在她身後冷冷說道:“二嫂,做人要守本分,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不是自己的看到眼裡也能拔出來!”

劉氏惱羞成怒,猛地轉身,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黃小丫,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說誰不守本分了?”

黃蓉挑挑眉,“誰不守本分就說的是誰,怎麼,二嫂要對號入座?”

劉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揚起手就要打黃蓉。

斜刺裡霍生衝了出來,一把把黃蓉拉到身後,沉著臉跟劉氏說:“二嫂,你彆欺負我媳婦兒!”

黃二郎把手裡的書一丟,走出門來,冷著臉喊劉氏:“吵吵什麼!回來!”又狠狠瞪了霍生一眼,女人長太好看了是禍水,男人長得太好看了也是禍害!

黃蓉看著霍生母雞護雛般的姿態,心裡不是不感動。自從成親以來,霍生對她可謂是體貼入微,一點臟活累活都不讓她乾,每天都把炕和火牆燒得熱熱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卻是規規矩矩把一整條炕都讓給她,自己在地上鋪上兩層草蓆打地鋪,半夜裡偶爾醒來還能聽見他壓抑的咳嗽聲。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棉襖,裡麵的棉花也不知道是幾年陳的,又沉又不暖和,住的是泥牆草頂的屋子,吃的是粗糲的雜糧,和秋天收穫了的大白菜和蘿蔔。

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個詞:一貧如洗。

如果一輩子都要這麼過,有個霍生這樣知疼知熱的男人,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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