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馬了,匍匐在地,任由一個小太監騎在身上鞭打淩辱,又怎樣呢?蘇幕遮,又怎樣呢?
她終究是要離開未央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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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宮外室。
淩太尉淩楓,紫綬盤在腰間,一身官袍凜然,神將一般。
她望見了他,仰望。上次見麵還是淩雲下葬時,她跪在他麵前懺悔:“淩大哥,錦夏有負你所托!”
他將她扶起,撫摸著她臉上的金印,心疼:“不怪你,錦夏,不怪你!”
幾日不見,他雙鬢的髮絲白了許多。
心下低沉,頭也跟著低了,小太監心下不爽,一把拉著紅繩向後,頭髮拉扯扯得頭皮,頭被拽起來。
“快走,罪奴,快走,你TM給我快點兒!”
“錦........錦夏?”
他望見了她,站在她麵前攔住去路,威猛的像是雄獅。而她控製不住腦袋,隻能這樣仰望著他。
小太監殷勤道著:“淩太尉,陛下正在內室休息,請您稍等。”
又向她繼續驅趕:“走啊,罪奴,快走,看什麼看!”
第一次做馬,四肢不大協調。她向前冇幾步,聽得身後淩太尉喊住:
“等等!”
扭頭,她望見他的手挪到腰間的佩劍,雙目瞪著她背上的小太監。
她瞭解他,每每此刻,他是想要動手,甚至殺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知道蘇幕遮的顧慮,他容不下他的。
但此刻隻要他拔刀,就會被冠以“弑君”的罪名,那狼崽子暴虐不顧君臣情意、不顧江山社稷,淩遲、牽連九族,也未可知。
如今能否救他,能否救淩家,隻能看他自己了。
可惜她的嘴被黃金塞塞住,不能說話,隻能與他這樣四目相對。
淩大哥,我知道你對錦夏情深義重,不能容忍錦夏受如此侮辱。錦夏無親無故,無牽無掛,生死屈辱都如過眼雲煙。但淩大哥你不同,你還有倩兒,還有淩家上百口的性命。
此刻,忍耐!
她望見他雙目眥裂,抓住腰間佩劍的手發著指節聲響,最後鬆開,道了句:“多謝常侍提醒!”
她鬆口氣,手抬起,指鎖碰地,又將頭扭回去。
向前,猛然間察覺到什麼,淩大哥他向來沉不住氣,以他的性子........
扭頭,果不其然,她望見他要拔劍........
不要!
顧不得其他,忙,她撲過去,一把將劍撞回去。
“嘭!”
手腕上封住筋脈的長針射出,筋脈被衝開,一口血“噗”的吐出來,順著黃金球塞往外瀉,胸口痛的如針紮一般。
本是冇什麼內傷的她因著這一撞重傷在身!
她“忽”的明白蘇幕遮的意圖........
如此,怕是得半年都好不得,靜心島的那一紙聖旨,也需得半年後再打算。
罷了!便如此吧!
“錦夏!”淩楓一驚,低身要去抱她。
她躲開,在地上跪好,雙手上的手銬連著脖子,隻能放到雙腿的位置,馬鞍在後背隆起,腳蹬垂在地上,頭低著,卑微。
淩大哥,莫要再對錦夏留什麼情了,自保要緊。你若有什麼事,讓錦夏如何心安!
蘇幕遮在簾子後望著,手攥緊。
小太監從她身上摔下來,“哎呀”一聲,打個滾,又爬起來,腳踢在薑錦夏身上,罵著:
“你這罪奴,竟敢摔我........”
可惡!
摔都摔了,她也不妨再做絕點兒。總歸是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
隨即,扭頭,雙眸淩厲........
“啊!”
血滲在地毯上,小太監死了,她殺的,指鎖上還沾著血跡。淩楓的劍仍在劍鞘,未拔!
胸口痛的厲害,氣都喘不上,她栽在地上,望見蘇幕遮向她而來。
低身,蘇幕遮將她的下巴捏著抬起來,暼著一旁的淩楓,輕蔑:“嗬~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