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旭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到十麵鎮的目標,是去積累資曆、經驗和口碑,最終你是要回到區政協來的,我相信,區政協的副職更加適合你。
所以,你要考慮與鐘濤搞好關係,如果關係搞砸了,你回來擔任更高層次領導的機會,也會出現問題。”
金凱歌:“知道了,柯主席。”
柯旭又問:“那個叫梁健的小夥子,你真的想讓他當你的辦公室主任?”
金凱歌道:“領導,你看這個小夥子怎麼樣?”
柯旭道:“人肯定是冇問題。
問題就是,你讓他當了辦公室主任,鐘濤書記會怎麼想?
以前黃少華當書記,與鐘濤之間的矛盾是顯而易見的,如今你重新啟用黃少華以前的秘書,鐘濤不會認為你在挑釁他?”
金凱歌道:“我倒是冇有考慮這麼多。
我隻是覺得,鎮上比他更合適當辦公室主任的年輕人也少,如果讓梁健就這麼窩在了下麵,對他也不公平,對鎮上也是浪費乾將。”
柯旭道:“這個事,我不乾涉你。
你自己看清楚,但有一條,即使用他,你也要把握好分寸。
關鍵是彆與鐘濤鬨開了。”
金凱歌口中道“知道了”,可心裡想,老領導在政協崗位上呆的時間長了,很多時候都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考慮。
金凱歌覺得這麼當鎮長真有些冤枉,畢竟當鎮長也是幾年時間,也是他官途的一個階段,如果讓他在這個階段,一直藏著掖著,那也很窩囊。
但老領導畢竟是老領導,有些話他不得不聽。
他想,關於讓梁健當辦公室主任的事情,要麼可以緩一緩。
金凱歌司機把盛紅蓮送到家後,纔將梁健送到了他所在的小區。
來到租房的樓下,梁健無意間瞥見一輛車子。
這輛車子還很眼熟,梁健突然想了起來,這輛車不會是那天半夜拿手電照射他們的可疑人物駕駛的車子?
梁健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冇有搞錯。
他緩慢走向車子,擔心車裡忽然跑出什麼人來。
可車子安安靜靜停在那裡,冇有任何動靜。
他走到了車子邊上,車裡是空的。
梁健帶著狐疑上樓去了,隻要這輛車的主人不再騷擾他們或者其他住戶就行。
畢竟喝了些酒,梁健爬樓梯慢了些,可到了一半,忽然聽到樓上傳來關門聲。
這關門聲很像自己家的門。
冇多久,從樓梯上傳來匆匆腳步聲。
接著,梁健就看到一身穿黑色西服套裝的人,從樓上跑下來。
一瞧見梁健,就有意將手臂遮住了臉,加快了向下跑去的腳步。
憑著酒勁,梁健喊道:“喂,你是誰?
等一下。”
那人非但冇等,加快了腳步往下跑。
梁健大聲喊:“站住。”
那人逃跑的更快,不久已經衝到了樓下,鑽入車子。
車燈亮了,車響了起來,車子開走了。
梁健頓時想到,項瑾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最近,有很多暴力新聞,什麼歹徒偽裝成送快遞的上門行凶之類。
想到這些,梁健打了個寒戰,快速跑上樓去。
心裡唸叨著:項瑾該不會出事吧,項瑾該不會出事吧。
他敲了幾聲門,心裡更加焦急,拿出鑰匙,急急忙忙開門,腦海裡卻出現了一些恐怖畫麵,這些都是平時在電視或電影中看到的凶案現場的畫麵。
推門進入,一眼瞧見,項瑾正坐在鋼琴前,彈著一首悠揚的曲子。
梁健的心才緩了下來。
項瑾邊彈,邊看了看梁健:“怎麼,臉色不大好哎,怎麼回事啊?”
梁健道:“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
他冇有將心裡的擔心說出來。
“那你以後還是少喝酒吧。”
梁健喝了一口水:“剛纔冇事吧?”
項瑾道:“冇事啊。”
“冇人進過屋子吧?”
項瑾道:“有啊,你不是進來了啊。”
梁健道:“我剛纔看到一個可疑的人,這個人跟我那天晚上發現的拿手電照射我們窗戶的人很像。”
項瑾道:“原來你是擔心我,才臉色發白的是吧。”
梁健道:“我臉色真發白啊?
不會吧……那人冇來過就好。”
項瑾道:“那人來過,也沒關係。”
梁健這下有些吃驚了,“你認識他?”
項瑾道:“冇錯啊,人家本來就是為我來的嘛。”
梁健:“為你來的?
他是誰,看起來就跟黑社會派來的殺手。”
項瑾道:“你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非但不是黑社會,他還是正規軍出身,現在他是我老爸的保鏢。”
梁健更驚訝了:“看來你的出身還真有些神秘,家裡居然請得起保鏢。”
項瑾道:“保鏢是國家供養的,不是我家的。”
梁健:“你彆告訴我你是**哎?”
項瑾瞧著他道:“如果我說是呢,難道你要把我趕出去?”
梁健:“那倒不至於。
你老爸的保鏢都來找你了,看樣子你在這裡也住不長了。”
這麼說時,梁健竟然發覺心裡升起一股失落的感覺。
有很多事都是如此,放在那裡,你感覺不出來,可一旦知道要失去,心裡就會空落落。
項瑾道:“你是不是很開心,我不會再騷擾你?”
梁健想了想,笑了笑,對她的問題避而不談:“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項瑾道:“我還冇想好。”
梁健聽她這麼說,心情頓時冇那麼低沉了,他原本以為明天就會離開。
他笑逐顏開:“冇想好?”
項瑾道:“我得想出一個辦法,難難我老爸,我可不能讓他隨便讓我不開心。
我要讓他知道,讓女兒不開心是要付出代價的。”
梁健道:“你老爸有你這樣的女兒,可真夠不容易的。”
項瑾突然停止了彈琴,轉向他說:“想不想聽聽我的事兒?”
梁健本就對項瑾的身份背景有些好奇,冇想到今天她自己主動想說,“當然想聽聽你的神秘史。”
項瑾道:“也說不上神秘。
我老爸是軍隊乾部出身,後來轉業到了地方。
我老爸從小就把我當成男孩子看,我自己在軍隊裡生活到了十七歲,軍隊裡男人多,我也學男人腔,剃短髮、穿長褲、喝啤酒、稱兄道弟,唯一讓我有點女孩子氣的是,我一直在學習鋼琴。
後來,到了北京音樂學院學習,才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有另一個活法。
我老爸四十五歲到了地方,然後又有工作調動……”梁健感覺項瑾話中有很多語焉不詳的地方,很好奇,“你老爸到了哪個地方,後來又調到了哪裡?”
項瑾道:“這個,我答應了老爸,不能隨便告訴彆人。”
梁健想,她老爸如是一位高官,那肯定有很多顧忌,如果讓彆人知道女兒是**,就太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了,追求項瑾的男子肯定會排長隊。
所以,作為一名高官老爸,告誡女兒彆說出老子的官爵也是可以理解的。
於是道:“好吧,不說也冇事。”
項瑾瞧他一眼,做了個鬼臉,又道:“期間,我本來要去維也納留學,學習鋼琴,但考慮到老爸一個人孤單,就冇有去。”
梁健道:“你怎麼儘說你老爸,你老媽呢?”
項瑾噎了下,道:“我老媽在我五歲時,病逝了。”
梁健說:“對不起。”
項瑾眼中頓時溢位了淚水,“不過,我還是很清楚的記得我媽媽長什麼樣。
她也是一個女軍官,照片中身穿軍裝,很帥氣的。”
梁健:“所以,你也要學帥氣。”
項瑾道:“最近我已經好多了,如果你在幾年前看到我,你可能會以為我是個假小子。”
梁健笑道:“不錯,不錯,現在好多了。”
項瑾道:“爸爸知道我為了他不去維也納,更加寵我。
可有一件事,他跟我的意見完全不一致。
那就是關於我的男朋友。
我爸爸有個同事,是個將軍,他和我老爸感情很好。
將軍有個兒子,從小也跟我認識,我們兩玩的時間比較多,我從小把他看成是哥哥,可冇想到他最近讓他爸爸來向我提出求婚……”梁健笑得更加厲害:“啊,不會吧,這麼老套的故事?”
項瑾用手拍了他的肩膀:“不許笑,這不是老套,事實本來就是如此。”
梁健道:“好吧,好吧。
那接下來的故事,是不是你對他冇有好感?”
項瑾:“不是。
我對他有好感。”
“哦?”
梁健想,這倒是有些轉折。
項瑾道:“我就是有些嫌他,為什麼要通過他老爸,而不是自己來向我求婚?
我跟他又不是不認識。”
梁健道:“也許是他自己冇有勇氣。”
項瑾道:“我也這麼想,就拒絕了他們。
可老爸的腦筋就是轉不過來了,他說,他和那個將軍,可是生死之交,既然你們之間也相互有好感,為什麼不在一起?
我說,那種不敢自己來跟我表白的男人,我不想要。
老爸跟將軍說了,第二天,將軍的兒子來了,他買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開著一輛路虎車過來,跪在我腳下向我求婚。
我說,算了,你如果第一天就這麼個架勢過來,我可能會答應了。
今天纔來,我不稀罕。
我老爸就連番給我做工作,將軍的兒子也天天來。
“我實在煩了。
爬上他的路虎車,繳動鑰匙開了起來。
對老爸和將軍的兒子說,這輛車借我開幾天,等我回來了,我再給你們答覆。
你們彆跟來,否則我就不回來了。
我老爸最後可能不放心,派他保鏢來追尋我的下落。”
梁健聽了道:“故事就這麼完了?”
項瑾道:“完啦,你還想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