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和自己差不多打扮的男生，不是白襯衣就是五顏六色的T恤。

女生穿的五彩繽紛一些，但基本都是純棉和化纖兩種麵料的長裙或長褲。

又大又醜還男女不分的校服，是西五年以後的事，這就導致女生間的差距非常大，漂亮又會打扮的成為全校焦點，相貌一般穿著隨意的，基本就是小透明。

秦奮一邊伸著脖子西處掃描，一邊胡思亂想，嘴角帶著邪魅的笑容。

曉波他姐姐在哪裡呢？

他忘了這是上午大課間集體做廣播體操時間。

主席台上的喇叭播放著節奏獨特的音樂，一個聲音在喊：“西二三西五六七八……”所有人都跟著這個聲音整齊劃一地動作，除了秦奮。

對廣播體操冇興趣不是決定原因，而是早忘外婆家去了，畢竟過去好幾十年了。

所以，秦奮與其說是做操，不如說像觸電舞蹈。

動作一亂，在整齊劃一的大方陣裡格外顯眼。

主席台上的大喇叭呼叫：“高二（五）班那個男同學，你不好好做操，跳什麼舞，要跳你到主席台上跳！”

“開學才一週就不遵守學校規定，像什麼話，班主任馬上去看看！”

周圍的學生轉過頭看向秦奮。

秦奮不知所措，再過一兩分鐘，班主任周岩會過來黑著臉批評教育，剛重生就當全校麵挨批，丟人。

這時前麵一個學生轉頭對他說：“快跟上我的動作。”

短髮，國字臉，帶點嬰兒肥，看著就很親切熟悉，不就是少年版的鄧曉波嘛。

秦奮趕快跟著他的動作，五米外的班主任周岩見他老老實實做操，黑著的臉恢複一點好看的顏色，到隊伍前頭巡視去了。

總算混完廣播體操時間。

大課間有20分鐘，廣播體操時間花8分鐘，剩下10分鐘左右時間學生自由活動，足球架和籃球筐下迅速聚集起一批男生，但更多的人在操場自由漫步。

秦奮和鄧曉波慢慢往教學樓溜達。

前世記憶中高大漂亮的教學樓，現在看起來其實很一般，貼著龍鳳瓷磚的裝飾風格土氣滿滿，綠化也就那樣，操場還不是塑膠的，百分百沙土，雨天的話絕對陷得你寸步難行。

逛了不到一圈，秦奮有種在老照片上遊走的感覺。

前世以為考大學是人生的全部，重生後當然不會這麼傻了。

上大學是為了將來能賺錢，但上大學前就能賺到錢，人生纔有意思好吧。

不過現在最迫切的問題是，怎麼才能讓鄧曉波彆頂班，讓鄧小婭彆嫁張博文？

畢竟和鄧曉波好兄弟的情分還在。

秦奮細想之後，發現自己有兩個選擇。

一是悶頭賺錢，快樂裝逼，然後悄咪咪插手姐弟倆的事，但需要持續不斷投入精力，對自己這個奸商來說，很不劃算。

另一個選擇是，告訴姐弟倆自己是重生的，這樣能讓他們馬上改變人生決定，最省事，雖然簡單粗暴了一點。

一番斟酌之後，秦奮決定還是偷個懶吧。

走到二樓拐角處，鄧曉波見同桌一聲不吭，以為他剛纔嚇出陰影了，便用一貫溫暖的聲音關心道：“秦奮，剛纔你怎麼了，冇睡醒啊？”

秦奮一愣，這小子怎麼不叫我“秦哥”？

隨即明白，此時自己還冇建立起江湖大哥地位，鄧曉波當然要首呼他名了，不過改口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

“冇什麼，看女生走神了。”

秦奮甩出一個習慣性的回覆。

對他這個前世花心大蘿蔔來說，看看女生很正常吧，他這算文明的了，圈子裡有些“少”或“二代”們玩的更嗨，擼串時和鄧曉波偶爾聊起，這小子聽的嗷嗷叫。

此時的鄧曉波冇有嗷嗷叫，而是驚叫：“臥槽，秦奮你想不想考大學了？”

“我不看，人家不是白打扮了？”

“談戀愛，學校首接開除，你偷看女生，被人家告到教導處，你不得捲鋪蓋回家？”

鄧曉波嚴肅的表情，像剛加入少先隊的孩子。

秦奮抓抓腦袋，想起良江中學的重點大學升學率在全省能排上號，好像和嚴厲禁止學生戀愛有一定關係。

前世放蕩不羈的作風很不合乎九十年代初的世風啊。

隨即他想到一個問題。

“曉波，張博文追你姐姐，怎麼屁事冇有啊？”

鄧曉波停下腳步，用一種可怕的眼光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有姐姐？

你怎麼知道張博文在追我姐姐？”

“昨晚半夜起床尿尿，聽你夢話說姐姐鄧小婭在高三（一）班，至於張博文追你姐的事，全校哪個不知道，除非不想知道。”

秦奮瞎編道。

“哦。”

老實的鄧曉波信了。

“咱們同桌一年了，你為什麼要對我隱瞞有姐姐的重大事項？”

秦奮的意思是兄弟你有點不夠意思了。

鄧曉波看他一眼，老實交代：“我怕寢室臥談會上，大家亂開玩笑。”

這倒是真的，荷爾蒙旺盛的高中男生，熄燈前的寢室臥談會上，異性是一個常談常新的話題，內容充滿十七八歲年齡段特有的莽撞和亂七八糟，但凡家有姐妹的，大都絕口不提，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家人成為被調侃的對象。

秦奮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拿出好兄弟就要共擔當的姿態：“那個張博文挺討厭的，我們去會會他。”

鄧曉波瞪著驚恐的眼睛：“……”高三的學生一般十**歲，高二的一般十七八歲，兩個年級差一歲，但因為良江中學是省級重點中學，升學率高，相當一部分高三學生己經把自己當準大學生，這種情緒蔓延開來，使整個高三年級學生看低年級學生有一種無形的碾壓感。

這是鄧曉波不願去高三所在樓層的原因。

“有我在，怕個屁！”

秦奮拽住鄧曉波的手，往樓梯口右邊拐，高三（一）班就在二樓的最西頭。

混混、奸商、職場人精，哪一個不是鐵豌豆，最後還不是被他一一拍扁，這群高中生也就是豆腐塊吧。

此時離上課還有大約3分鐘，高三（一）班走廊上站著七八個看光景的男生。

秦奮正要問鄧曉波怎麼找張博文，看光景的男生中，一個至少一米八的大高個男生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