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怕啊,她怎麼不怕……
雖然見過很多飄忽在人世間的東西,但都冇有一個這麼凶的。
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奶奶一定三下五除二就將這東西除去。
芸豆暗自吞嚥了口唾沫,攥緊了小拳頭。
性命攸關,她顫抖地抬起腳,硬著頭皮融入死氣之中。
“四兒,你來此作甚,外衣也不穿,來人啊,怎麼照看四小姐的!”老侯爺大馬金刀坐在房中太師椅,一見芸豆,立馬嚴肅的命婢女將芸豆領走。
芸豆冇看老侯爺,而是鎖定床榻上的男子。
他約莫十**,還很年輕,可滿麪灰敗,嘴角溢位帶血的沫子,一夜之間仿若被吸乾了精氣神般,枯朽如木。
這還是昨夜將她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二哥麼?
芸豆看見,就在二哥身邊,還躺著另一人,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身穿嫁衣,癡情的撫摸著傅霄承的麵頰。
“我不走。”
丫鬟拉扯,被芸豆推開,她一瞬不瞬看著床榻上的嬰靈,乳牙還冇張齊,卻斬釘截鐵道,“我能救二哥!”
話音方落,那鳳冠霞帔的女子驟然向小芸豆看來。
目光空洞,冇有瞳仁,卻無比陰寒,好似有無儘的戾氣,要將芸豆淹冇。
她在警告小芸豆不要多管閒事。
小芸豆小腿抖如篩糠,饒是後背滿是冷汗,仍固執地近前去,“大姐姐,你走吧,我不想傷害你的……”
四兒在說什麼?
老侯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頃刻間,樓宇外狂風亂作,飛沙走石,窗頁砸得“啪嚓啪嚓”響。
“這什麼鬼天氣,來人……把門窗都閉了!”老侯爺一時迷了眼,廣袖擋在眼前。
小小的人兒一步跟一步,隻有她看見的黑霧,從天而降,壓在這屋子裡,令人透不過氣來。
「乳臭未乾的東西,不要多管閒事!承哥哥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隨著芸豆靠近,那美豔的女子突然間麵目腐朽,鮮血淋漓,朝著芸豆撲去……
小芸豆閉上眼,額頭冷汗如豆。
奶奶說過,因為她能看見,所以纔會恐懼倍增。
很顯然這陰靈還冇有到大殺四方的地步,冤有頭債有主,她是對二哥的怨念才殘存至今,所以對小芸豆不會造成實質的傷害。
小芸豆就這麼閉上雙眼,走到床邊,小手伸出,盲摸著二哥傅霄承的臉。
傅錦邢意識到小傢夥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急忙跟上樓,就見著這一幕。
“她在做什麼!”
他正要往前,豁然被老侯爺拽住。
老侯爺豎起手指在嘴邊,示意傅錦邢不要輕舉妄動。
傅錦邢不解,小妹明顯是唯恐天下不亂,她還能有什麼好心眼!
就在兩父子眼中,小傢夥的手覆蓋在傅霄承額頭,指尖左轉右轉,嘴裡絮絮叨叨的念。
奶奶有交給她安魂咒,從前跟著奶奶,冇吃過豬肉見過豬跑,便照葫蘆畫瓢地施展出來。
神奇的是,跟著她這麼神神秘秘的半盞茶功夫裡,周遭的壓抑氣息似乎減緩了不少。
如果他們也同芸豆一般,就能看到屋子裡的沉淤之氣,漸漸融入二哥體魄中。
唸完了安魂咒,小芸豆睜開了眼。
眼前的陰靈早已不知所蹤,傅霄承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小芸豆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那陰靈並冇有因她的簡單操作而離開。
傅錦邢皺眉,“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話音方落,隻見昏迷已久的傅霄承突然側身,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烏黑的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