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正是無意看到了,這纔對她有些許特彆的……
“王爺,小殿下已經吃飽了奶,正在和沈奶孃在床上做著遊戲。”佩姑姑再次走進王爺的湯室時,發現王爺已經穿好了衣衫,坐在臨窗的軟塌前,聽著雨水落在芭蕉葉的聲音。
眸光深邃陸離,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外麵下起了雨,小殿下剛泡完溫泉,若是在淋了雨,肯定會著涼的,所以奴婢就讓丫鬟回去收拾小殿下的東西,讓小殿下歇在溫房當中。”
佩姑姑說完就恭敬地立在一旁,試探著王爺的反應。
看看王爺今晚會不會也歇在溫房當中,陪著小殿下。
外麵的雨聲滴答滴答的,從瓦片中滑落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雨勢似乎小了下去,很快就會停了。
雲歲騖盤轉著手中的白玉扳指,淡淡地啟開唇:“十安現在還冇睡?”
“還冇有,估計是今日小殿下冇乘坐雪橇,還有不少的力氣。不過奴婢離開時,瞧見小殿下打了哈欠,估計也快要睡了。”
佩姑姑說完將掛在屏風架上的墨色錦繡外裳取了下來:“王爺您看是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雨停了再回去,還是去看看小殿下?”
雲歲騖站起身,身姿清冷的朝門外走去。
等雲歲騖進去的時候,小殿下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憐香正半躺在一旁,一邊輕拍著小殿下的腿,一邊輕輕地哼著歌兒。
“王爺……”憐香動作輕巧地起身行禮,垂眸低聲道:“王爺,小殿下剛睡著了……”
小殿下就真的如老人所說是來報恩的一般,隻要困了,就立馬就睡,從不折騰人,乖巧極了。
雲歲騖揹負著手來到床邊看了看,也不知道小殿下是在夢中夢到了什麼,睡著睡著就笑了起來,兩頰梨渦清淺,當真是可愛軟萌極了。
“王爺,小殿下笑得可真甜……”憐香也跟著輕笑了起來,清澈的眸中溢滿了溫柔,嫣紅潤澤的唇輕啟,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
“一定是小殿下夢到了王爺……”她小心翼翼地說著奉承王爺的好話。
自然是想著王爺一高興,就能將她表姐給接回來。
佩姑姑又哪裡瞧不出沈奶孃的意思。
這個沈奶孃,她的好表姐為了在府中的地位,都要將她給賣了,她卻還一心想著她的表姐。
佩姑姑不由輕歎了一口氣,這個丫頭也真是夠傻的,真以為她的表姐是個什麼好人。
雲歲騖朝憐香看了一眼,顯然對於憐香的這句奉承很是受用,眉眼清雋舒朗,想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卻發現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真是夠笨的。
隨後雲歲騖就走到南窗的太師椅上坐下,看著今日送過來的密函。
屋子裡安靜極了,燭光輕搖,除了樹枝被風吹到窗戶上發出的“沙沙”聲響之外,就是王爺翻動紙張的細碎聲響。
因為知曉王爺就在身後坐著,弄得憐香十分的緊張,背脊挺直,雙腳併攏。
疑惑著小殿下睡著了,外麵的雨似乎也停了,王爺為什麼還不走?
過了一會兒洗完小殿下貼身衣物的李奶孃也走了進來,瞧見王爺竟然也在,滿是驚訝的同時,卻也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
密函是今早剛從望京城送過來的,其中夾雜著一封太子皇兄的書信。
太子對於這個還未謀麵的三弟自然十分的關心,差不多一月一封,詢問著小殿下的情況。
不忙的時候,一個月都有幾封,巴不得每天畫一張小殿下的畫像送到望京城給他瞧纔好。
眼看著小殿下馬上就要一週歲了,太子自然是想讓尊親王明年開春的時候,能夠將小殿下帶回望京城。
畢竟皇室子嗣,父皇的親兒子,怎麼能一直流落在外呢,顛沛受苦呢。
這說的,仿若讓小殿下受了天大的苦一般。
可這能怨誰呢,若是粗心的母後能夠在起程的時候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又怎麼會在廣陵生下十安。
現在十安這麼小,這一路的舟車顛簸,他一個小奶娃子哪裡能經受得住。
雲歲騖身為十安的兄長,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幼弟受這樣的苦了。
最後太子直接在信中寫道:實在不行,他來廣陵照顧看幼弟,雲歲騖回望京城監國去。
如今父皇不在宮中,他身為儲君,竟然還想要離京,就是父皇答應,也不看看朝中的那些大臣會不會讓他走。
就是他離京前往廣陵的時候,也是廢了好大一番波折,朝中的那些大臣們將他和皇兄兩個人看得跟命根子似的。
他看皇兄來看幼弟是假,分明就是想讓他回去監國去的。
雲歲騖自是不能忍的:“去拿紙筆來。”
佩姑姑應聲走了出去。
憐香和李奶孃都聽得出王爺這一句話中帶著一絲怒意,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越發的戰戰兢兢起來。
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等到王爺將這一封信寫完,夜色已經很深了,桃蕊和綠柳她們也將小殿下的東西都取來了。
“王爺,時辰已經很晚了,要不今晚您就與小殿下一塊兒歇在溫房?”佩姑姑重新為王爺換上了一盞蠟燭。
“嗯。”雲歲騖麵色冷肅的輕嗯了一聲,嗓音中夾雜著一絲疲憊,隨後就站起身去了旁邊的一間溫房。
佩姑姑收拾著桌上的密函,在心中低笑,隻怕是王爺一直都在等著她這句話。
王爺一離開,憐香和李奶孃乃至桃蕊綠柳都默默的在心中舒了一口氣,繃緊的身姿也隨之變得鬆快了起來。
接著幾個人就各司其職,正好憐香現在也不困,就先守上半夜,讓李奶孃先去睡覺去了。
等到了交接班的時候,憐香已困得不行,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因為之前喝了不少的水,她肚子憋得難受,就隻能忍著睏意出去小解。
回來後,便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打著哈欠推門走了進去。
佩姑姑是被憐香推門的聲音給驚醒的,看到憐香竟然迷迷糊糊的走進了王爺的房間,剛準備出聲阻止,但話到了嘴邊卻一下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