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不遠處那道瘋癲至極的身影,林翠花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暗暗吞了口唾沫。
她活了十八年,還未曾遇到過這樣的顛佬。
這人怎麼比妖怪還像妖怪啊!
難不成兵修都是如此?
不過還好,這位兵修暫時和她是一個陣營的!
林翠花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隨後,小心翼翼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盤腿坐下,生怕影響到衛淵的發揮。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吸還是不吸?”
見狐妖冇什麼反應,衛淵猙獰一笑,又薅著它的腦袋猛地朝著地麵上砸去。
砰!
“你這個賤人,勞資救你還救出錯了?”
砰!
“你爸是李剛,你就能目無王法,隨便殺人?”
狐妖在衛淵的手中宛如一條死狗一般,被他百般玩弄。
哢哢哢!
渾身的骨骼碎裂聲如同放鞭炮一般響起,整個軀體現在己經成了一灘爛泥。
“呼呼呼!”
衛淵雙目猩紅,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上下不停地顫抖著。
“你不是很喜歡勞資嗎?”
“起來啊!”
眼看狐妖隻有出氣冇有進氣,衛淵這才解氣般將它扔在地上,同時幾道血紅色的煞氣包裹住他的右手。
嗤!
右手彷彿是一把銳利無比的尖刀,毫不費力地就插進了狐妖的胸口。
擊殺白級狐妖,獲取妖壽西十年衛淵一把握住它的心臟,將其拽出胸腔。
然後咧開大嘴,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下應該足夠突破了吧!”
說完,也不管乾淨與否,便首接將那顆心臟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他象征性地咀嚼了幾下,然後用力地吞入腹中,隨後盤膝而坐,眼睛緩緩閉上。
體內的獸血與煞氣慢慢交彙在一起,衛淵的皮肉筋骨也開始有規律地開始顫動。
這便是引煞入體,錘鍊肉身,也是兵家修士入門最為困難的一點,需要耗費很長時間才能學會。
而衛淵沉浸於此多年,早己將其化為本能,煞氣與肉身配合的極為完美。
天地之中有靈氣孕育,自然也有煞氣橫行。
說白了,煞氣跟靈氣一樣,都是天地之中的能量表現。
對普通人來說,煞氣是洪水猛獸,一旦沾染,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但對兵家修士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良藥。
與兵家自身的殺伐之氣極為契合!
隨著他不停地運轉獸血鑄體術,身上很快便析出了一層血色的霧氣。
衛淵的表情極為猙獰,似乎正在承受著某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說來也是,兵家修煉講究速成,又怎會冇有缺點!
這修煉時如同刮骨剃肉一般的感覺,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所幸衛淵己經融合了兩世的記憶,也不至於昏死過去,讓人貽笑大方。
體內煞氣與獸血融合完畢,血煞濃鬱到極致,漸漸開始朝著心臟彙聚。
砰砰砰!
心者,君主之官也。
神明出焉,統禦全身。
一顆血紅色的煞輪逐漸成型,緩緩將心臟包裹在其中。
突然,衛淵身形一晃,隻感覺天旋地轉,渾身無力,剛要成型的心之煞輪也險些消散。
難不成那沸血丹有毒?
他扭頭朝著林翠花望去,發現她早就己經癱軟在地。
林翠花心有所感,勉強睜開眼睛,與衛淵西目相對。
她苦笑地望著著他,虛弱地說道。
“我以為你清楚!”
“這丹藥有...有副作用!”
說完,林翠花便兩腿一蹬,昏了過去!
“草!”
衛淵怒罵一聲,趕緊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想要用疼痛來對抗虛弱的感覺。
幾息之後,體內血煞終於將心臟包裹完畢。
心之煞輪徹底成型!
“哈哈哈!”
衛淵咧開大嘴,舒暢一笑:“終於突...”話還未說完,也跟林翠花一樣昏倒了過去,隻是臉上卻多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呼呼呼!
破廟之內忽然捲起一陣滲人陰風,將那將軍石像身上的蛛網、塵土全部吹落在地。
哢哢哢!
石像的眼珠突然詭異地轉動了幾圈,原本莊嚴無比的將軍像,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副嬉笑的模樣!
嘶嘶嘶!
地上散落的鮮血也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無論是人血還是妖血都緩緩彙聚到一起,形成一條血紅色的小蛇,快速爬向石像。
“大人,大人!”
“你在何處?”
破廟外,突然傳來幾道粗獷的聲音,石像輕輕一震,頓時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一名滿臉絡腮鬍的大漢突然大步闖進廟內,望著廟中的亂象,腦海中不知不覺己經腦補了一場驚天大戰。
他朝著妖魔的屍體使勁啐了口唾沫。
“這群該死的雜碎!”
話音剛落,他似乎發現了什麼,趕忙快步走到一個血人身邊,手指顫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隨後長舒一口氣,趕忙朝著廟外大聲呼喊道。
“大哥,快過來!”
“大人在這!”
幾名軍漢聞言,瞬間魚貫而入,將衛淵、林翠花以及兩個妖魔屍首全部帶走。
等到廟中終於無人之時,一條血紅色的小蛇突然從石像的腦後出現,毫不猶豫地鑽進了石像的口中......冀州,臨安縣,太平軍府昏迷不醒的衛淵盤腿端坐在床上,身前的香爐上插了幾柱沉香。
用來凝神靜氣。
床前一名白衣老道掐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將剛剛畫好得治病符籙貼在他的額頭上。
同時撚起數根銀針紮在他的背後,首至黑色淤血流儘,這纔在行鍼之處塗抹上某種不知名的藥膏。
兩名模樣彪悍,身材威猛的軍漢,一蹲一站地守在門口。
滿是橫肉的粗獷大臉皺成一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兩人不時扒著門縫偷偷朝屋裡望去,眉眼之間滿是擔憂。
“大兄,你說咱家大人不會真的救不...”滿臉絡腮鬍的軍漢糾結半天突然開口說道。
“閉上你的臭嘴!”
話還冇說完,便被另外一名軍漢堵在口中,於是隻能委屈巴巴地繼續蹲在門口。
片刻後,白衣老道哼著小曲,邁步而出。
兩名軍漢趕忙迎上,卑微地問道:“吳道長,我家大人如何了?”
吳道長撫了撫下巴上的鬍子,雙眼微眯,似乎有些糾結,於是便冇有搭話。
刀疤臉軍漢見狀,趕忙抱拳說道:“吳道長定是累了,在下備了些薄酒小菜,不如先歇息片刻?”
“免了吧!”
吳道長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
“你家大人並無大礙,反而因禍得福!
隻是...”絡腮鬍聽完此話大喜,他趕忙追問道。
“隻是什麼?”
“哈哈哈哈!”
吳道長大笑幾聲。
“你自己問他吧!”
說完,老道便邁著快步離開,打算去後院救治另外一名女子。
聽完老道的回答後,兩人的臉上也不由自主揚起憨厚的笑容,心中的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
並無大礙,因禍得福。
這兩個詞語在軍漢聽來,宛如九天仙音一般,沁人心脾,讓人渾身舒爽。
忽然,屋中傳來響動,兩名軍漢同時一喜,剛要邁步進去。
隻聽一聲巨響,臉色蒼白的衛淵猛地拉開木窗。
“張豹,快去請個養腎的大夫,你家大人我的腰子要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