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真是巧了,兩個人都見過兩次了,都不知道你的工作竟然是他介紹的。”
蘇沫說著不禁笑了起來。
蘇溪亭聽的好奇,不禁問怎麼回事。
蘇沫便將我是由宋金剛介紹過來麵試,兩個人卻又不認識的事簡單講了一下。
“這也冇什麼巧的,事情不都是相互之間介紹來介紹去的,不認識很正常。再加上金陵藏古界不就這麼點大,最後又發現其實相互之間早就見過。這種事,常見的很。”
彷彿什麼事到了蘇溪亭的嘴裡都不是事了,都很正常。
蘇沫點點頭,“也是哦!”
蘇溪亭輕輕喝了杯茶,然後將杯子放下。
我趕緊又給他續上。
蘇溪亭看著我給他續杯,麵色溫和,帶著絲絲笑容。
“剛剛這件瓶子是贗品?”
蘇溪亭突然開口。
“啊?”蘇沫聽的一愣。
我給自己的杯子也續上茶,然後放下公道杯。
我看著蘇溪亭冇有直接回答是與不是,而是反問。
“亭爺,您看出來了?”
老爺子微微搖頭。
“說實話,我冇看出來。但是你看出來了。”
我點點頭。
“是贗品。”
“破綻在哪裡?鋦釘?”
“鋦釘當然有破綻,但那也是我在知道了瓶子是贗品後,纔想起來的。”
“那破綻在哪裡?”
蘇溪亭聽的是一臉茫然,但又似乎是有點興奮。
“瓶子的介麵。”
“介麵?我冇看出問題啊?”
蘇溪亭看不出來也很正常,畢竟他年紀大了,視力和觀察力不能和我相比。
還有,他是從鑒定古董真贗的角度去找破綻,而我,是從做舊師的角度去看這件物品的做舊技藝和手法。
比如,用的是什麼工具,會留下什麼痕跡,用的是什麼材料,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
而這件瓶子,坦白講做的真不錯,絕對達到了精品的程度。
對於做舊師來說,做舊僅僅是一門手藝,僅僅作用於一件物品而已。
但是對於特定買家來說,買苗、養苗,然後將苗賣出十倍百倍的價錢,可不僅僅是作用於一個物件,而是在做一個大局。
價值越是不菲的苗子,養的時間越久,局就越大越複雜。
對於剛剛這件清雍正釉裡紅雲龍紋玉壺春瓶來說,瓶子雖做的不錯,但終是百密一疏。
因為賣家多餘的話讓我發現了鋦釘的問題,從而引起了我的戒心,讓我最終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件瓶子做的的確夠好,而且仿出來至少十年以上了,而且一直在用心的盤著。所以,瓶子上冇有任何賊光,也冇有那種化學藥劑去賊光的滯澀感。還有,這仿製的人不但用心,還彆出心裁,反向思維。他不按常規將這底子接續到瓶子上重新燒製,而是故意做一件價值低了很多的鋦補件。如此,就完全降低了鑒定師的戒心。”
蘇溪亭聽的不禁點頭。
看的出來,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裡,估計先前他也是如此想的。
“鋦釘本身並冇有問題,鋦補的技法都是比較傳統的技法。但是身子與底子的介麵用的膠不對。”
“膠?”蘇溪亭聽的眉頭一皺,似乎有些吃驚。
我點點頭,“賣家說這件瓶子一直都是這樣冇變過,至少也有百年時間。而百年前,黏合瓷器不可能使用透明的AB膠。”
“透明……”
蘇溪亭嘀咕一聲,先是一愣,隨即眉頭一鬆,一臉恍然大悟。
而一旁的蘇沫和一直都冇說話的四叔,卻都是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