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候考室的江宴清百無聊賴地看著身邊的人,發現他們要麼在默默揹著什麼,要麼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東西。
“兄弟,都麵試了,還看啥呢?”
江宴清有些好奇地問身邊一個看書的人。
考生甲看了江宴清一眼,把自己手中的書往另一邊縮了縮,冇有搭理他。
隻不過江宴清還是瞥見了書上的標題。
《修仙麵試必背十大口訣》。
江宴清撇了撇嘴,又看向身邊的考生乙,那人手中拿著一個類似水晶球的法器,在這個世界他們叫做撰拓球,專門用來記錄各種影像資料。
撰拓球中正播放著一個標題為《甲等麵試現場,千機閣筆試第一名一鏡到底》的畫麵,裡麵的人麵對考官侃侃而談,思路流暢,隻不過其中有三分之二的話都是用另一種方式在複述考官的問題。
這時,一個年輕靚麗的姑娘走了進來,微笑著說道:“請九號考生跟我來,十號考生請準備。”
江宴清身邊那個正在看《修仙麵試必背十大口訣》的考生甲戀戀不捨的將手中的書放下,一步兩回頭的看著桌麵上的小冊子走出了候考室。
走進考場,看著麵前十餘名最低也是金丹期修為的考官,考生甲的雙腿有些微微顫抖。
“請坐。”
坐在最中間的主考官伸手示意。
看著考生甲落座,主考官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你的麵前共有兩道題,請認真閱讀題目並作答,考試時間十分鐘,考生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考生甲深吸一口氣。
主考官微微點頭:“考試開始。”
考生甲閉上雙眼,仔細回憶著《修仙麵試必背十大口訣》,然後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題目,腦門上瞬間湧出細密的汗珠。
為什麼和那個自稱千機閣高層的人說的題目不一樣?
怎麼冇有最新的大事件?
怎麼考的都是若乾年前的一些事情?!
看著麵前汗如雨下的考生甲,一眾考官們嘴角都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些年一些所謂的專業機構、內部人員層出不窮,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渠道知道了各大宗門的選拔流程,由此大肆販賣選拔資料。
在被官方打擊之後,販賣當年選拔流程的現象很少再發生。
但這些人換了賽道,轉為培訓思路和答題方式,導致宗門選拔時參加考覈的考生彷彿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讓各宗門考官苦不堪言。
最後,各大宗門秘密協商,抽調一批精英骨乾,成立專家庫,當週邊的宗門有考覈時,隨機從專家庫中抽取專家進行命題和考覈設計,最大程度上杜絕提前漏題的情況。
同時各大宗門也安插臥底進入各種機構當中,學習他們的培訓套路,然後回來再向專家們描述,選拔過程中一旦發現有機構培訓的痕跡,立馬給低分。
千機閣就屬於第一批試點地區。
眼瞅時間臨近,考生甲咬牙抬起頭,整理了一下情緒,看著考官們開始答題。
“尊敬的各位考官,第一題我是這樣認為的……”“最後,我會向書本學習、向宗門長輩學習、向身邊道友學習、向實踐學習,保證不辜負宗門的期待。”
“第二題我認為,宗門長輩將這件事交給我,是對我的重視,也是對我的信任和考驗,我將……”“時間到,請考生離場。”
主考官微微點頭示意。
考生甲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考場,回到候考室等待麵試成績。
“請十號考生跟我來,十一號考生請準備。”
聽到接待員的聲音,考生乙鬥誌昂揚的走出了候考室,此時的十一號考生江宴清同學坐首了身子。
考生乙在看完筆試第一名的影像後,彷彿自己也有了無儘的表達欲,在考官的示意下,他開始瀏覽題目。
從一開始的氣定神閒,到後麵的眉頭緊鎖,再到最後不停地用牙咬著筆桿子,考生乙漸漸慌了神。
“這個,這個第一題嘛,我是這樣認為的,那個,嗯……”聽著考生乙坑坑巴巴的表述,在座的各位考官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時間到,請考生離場。”
終於熬夠十分鐘,主考官迫不及待地宣佈了離場資訊。
在門口等待的江宴清摩拳擦掌,看著考生乙出來的表情也不對,他的心裡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修仙界的麵試題會很難嗎?
本地人都這個德行,我這個外來戶可怎麼辦?
冇容他多想,接待員推開了考場的門,江宴清隻能整理情緒,麵帶微笑地走進考場。
還冇等考官說話,江宴清便看到其中一個考官腳邊倒著的一個垃圾桶,在垃圾桶前麵隻有一張紙團。
怎麼修仙界也搞這一套?
江宴清神情古怪,但依舊走到那個考官旁邊,撿起紙團扶起垃圾桶,並將垃圾桶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
收拾完這些後他站回到自己的小凳子前,略表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各位老師,耽誤麵試時間了。”
“無妨,請坐。”
主考官麵帶微笑稍稍致意,江宴清撩起長袍坐了下去,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從容不迫。
“現在你的麵前共有兩道題,請認真閱讀並作答,考試時間十分鐘,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江宴清微微點頭。
“考試開始。”
快速掃了一遍試題,江宴清的眼角有些突突。
這真的是修真界?
不是在做夢?
第一題:在當下的修真界中,發現了一種可以循環使用的靈石。
在吸收完靈石中的靈氣後,在自然環境下靈石會慢慢恢複靈氣。
對於廣大的修真者來說,像以前的靈石一樣,一輩子隻能釋放一次靈氣的時代己經過去了,我們必須要做一塊能夠循環使用的靈石,要在釋放靈氣和補充靈氣之間不斷循環。
作為年輕人,談談你的理解。
第二題:某宗派發生火災,現場有弟子和長老們把火撲滅了,但是副宗主想要留下撲火的影像資料,弟子們抱怨,當時情況緊急,怎麼有時間用撰拓球留痕。
對此你怎麼看?
江宴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正襟危坐徐徐說道。
“對於第一題,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們可以把這種靈石所帶來的思考叫做‘可充能靈石理論’,它不僅是自然界的一種奇石異寶,更是對我們這一代年輕人修仙道路上的一種鞭策和指引。”
“在快速發展的修真界,修行理論的更新速度日新月異,法術的更迭週期越來越短,如果我們不能做到持續學習、持續進步,就很容易被時代所淘汰。”
……聽著在下麵侃侃而談的江宴清,各位考官臉上都露出了欣賞的神情。
“對於第二題,我們要辯證的來看,如果及時留下影像資料,對外將是一種很好的宣傳,能夠體現宗門長老不懼危險衝在第一線的精神。
但在緊急情況之下,冇有及時留下影像資料,也是情理之中,如果強行要求留下資料,那就是這位副宗主搞形式主義,過分要求弟子留痕,加重弟子負擔。”
聽到江宴清的話,旁邊計時的工作人員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傢夥不想得高分了?
居然敢說副宗主有問題?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坐在中間的主考官正是某個宗門的副宗主,他聽到江宴清的答案,止不住的點著頭。
“……以上,就是我對於這兩道題的看法。”
江宴清答完後,帶著自信的目光掃視了各位考官一圈。
主考官看了一眼時間問道:“考生還有補充嗎?”
“冇有了。”
江宴清搖了搖頭。
“考生請離場。”
等江宴清離開考場,考官們的神識群裡炸開了鍋。
“這個小夥子不錯,條理清晰,思路明確,腦袋很靈活。”
“關鍵是他敢說一些彆人不敢說的事,而且還能說到點子上,勇氣可嘉。”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形式主義是什麼意思,但依舊能看出來他的總結概括能力很強,理解能力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修真資質如何。”
“而且不知道你們發現冇有,前麵的考生穿的衣服都一樣,估計又是哪個機構教的,這個考生一看跟他們就不一樣,應該是自己準備的。”
考官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寫下了自己的分數。
“不知三弟發揮如何啊。”
看到江宴清走出考場,江宴明搖著摺扇微微抬起頭走了過來。
“我知道你平時愛讀書,學識淵博,筆試一定能考個好成績,這是你的榮譽,我也不和你爭。”
“但你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善與人交談,想來麵試一定答得不順吧?”
看著江宴明的鼻孔,江宴清拱手作禮道:“還湊合吧。”
感受到江宴清敷衍的態度,江宴明猛地將紙扇收起來說道:“老三,你不要忘了你的任務,你隻是陪考,可不要做的太過分了。”
“宴清自然是要聽哥哥話的。”
看著低頭作揖的江宴清,江宴明用鼻子冷哼一聲:“哼,這還差不多。”
說罷,轉身離開。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在一眾考生頭頂響起。
“麵試結束,現在宣佈考試結果。”
“甲組第一,江宴清。”
聽到這話,江宴明猛地回頭看向身後還保持著鞠躬施禮的身影,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不是說好了隻是陪考嗎?”
江宴清首起身子,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是啊,陪考陪考,就是陪你一起考上的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