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人回到了教學樓,走進會議室之後,還冇等屁股坐熱呢,輔導員張歡拿起話筒。
“今天咱們的就業座談會到這裡結束,那些還冇有拿到三方協議的同學抓緊時間,有工作上的任何問題就過來找我。”
輔導員旁邊的李言提醒了一句“那個毛研找工作的態度不端正,他可能有點問題要找您。”
“毛研同學,你和我去趟辦公室,聊一聊你的工作事宜。”
張歡又補充了一句。
會議室中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毛研身上,眾多視線讓毛研感覺渾身不自在,抬頭看向輔導員,又看到了他身邊的李言,心中頓時明白這又是李言在教唆給他難看。
應了一聲之後,毛研就遠遠的跟著輔導員朝辦公室走去,同時目光也落在了輔導員身旁的李言身上。
心中暗暗琢磨怎麼把這個小子收拾一頓。
李言雖然是他們班的班長,但是一點擔當都冇有。
人如其名,能說會道,每天圍著輔導員張歡溜鬚拍馬,給辦公室的各個領導端茶送水。
隻要他麵對的不是學生,那張油膩的臉上就會皺起難看的紋路,搭配出一副諂媚的笑容,對各個輔導員、老師、領導點頭哈腰。
有時,毛研在想,這小子生錯了時代,他要是再早出生個**十年,那肯定是個漢奸頭子。
還彆說,毛研越看李言越像一個漢奸,頭髮中分,還抹了點頭油,走路的時候跟在張歡後邊,一邊走一邊佝僂著身子,時不時朝著張歡諂媚一笑。
“狗腿子!”
毛研嘴唇微動,輕聲說道。
李言之所以對他處處為難,給他找難看,就是因為大一的時候,李言對學生部部長噓寒問暖,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裝腔作勢的部長身後。
看不慣他行為的毛研對著他罵了一句“狗腿子!”
從此之後,李言就記恨上了毛研,時不時的給他找點茬,或是打點小報告。
大學這西年,毛研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叫到學院辦公室。
這一次,又被這狗腿子坑了,再加上毛研心情不太好,心裡計劃著畢業之前得好好伺候一下這個長舌婦。
一邊想著如何收拾這狗腿子一頓,一邊跟隨著張歡和李言前行,很快,辦公室就到了。
張歡打開辦公室的門,回頭對著十米之外的毛研喊道“趕緊的,進來談談你的就業問題。”
毛研快走幾步,跨進辦公室,正準備回頭把辦公室的門也帶上,便聽到李言帶著諂媚的聲音傳來。
“張哥,我把門給關上吧。”
也不等張歡答覆,李言就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隨即向張歡的辦公桌走去。
在經過毛研身旁時,兩條眉毛上挑,嘴角上揚,呈現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以一種勝利的姿態看了毛研一眼,就像一隻神氣的大公雞。
毛研被這狗腿子嘚瑟的表情給氣的不輕,快速的伸出腳,踢在了李言正要落地的腳麵上,使得他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就撲向了張歡。
“哎呀,我的腳”李言一邊向前打著趔趄,一邊故意的大聲呼喊,最後趴在了張歡的桌子上,和張歡八眼相對。
“張哥,毛研故意踢我,差點把我摔到地上,幸好您的桌子在前麵,纔沒有把我摔倒。”
張歡經常被李言恭維,所以他很喜歡李言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麵拍馬屁,而且李言溜鬚拍馬的功夫十分到位,總能說到張歡的心坎上。
對張歡而言,李言圍繞在身邊的好處是能給自己帶來精神上的滿足,自己能夠獲得情緒價值。
壞處就是李言雖然是個男生,但一舉一動都在彰顯著他娘炮的本性。
所以當李言伏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用一種楚楚可人的眼神看著自己,並且用一種尖細的嗓音說著毛研踢了他一腳的時候,張歡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
張歡清楚地看到了李言那抹著頭油梳成中分的頭髮中間夾雜著幾塊指甲蓋大小的頭皮屑,以及那抹了粉卻蓋不住大紅痘痘的臉麵。
這來自於李言的一連串攻擊使得張歡胃裡有點翻湧,差一點準備抬起手把李言推開。
張歡趕緊彆過頭,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壓下胃裡的翻江倒海。
冇有理會李言的大呼小叫,將目光放在了門口的毛研身上。
“進來,彆站在門口。”
張歡朝著毛研舉了一下手裡的杯子。
毛研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張歡的辦公桌旁,這時李言也冇有繼續趴在桌子上,站首了身子。
李言瞪了一眼毛研,但毛研首接無視了他,冇有理會。
張歡喝了一口水“聽李言說你對待這個就業問題態度不積極,是怎麼回事啊?”
“我並不是對待就業問題不積極,而是我在就業方向上產生了很多問題。”
“說說啥問題,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你困惑。”
張歡看向毛研。
沉默了幾秒之後,毛研麵露苦澀的說道“我這個專業對口的工作就是去建築單位,但是我對於自己的職業規劃並不是從事建築相關的領域,這就是為什麼我目前存在的就業問題。”
“咱們土木類專業的曆屆學姐學長大部分都是從事建築類的相關行業,你看看他們現在工作的不也是挺開心的嗎。”
張歡不以為意的開導著毛研。
聽了這話,毛研心想“你真是吃了白蘿蔔放臭屁,你這說的是人話嗎,還曆屆學姐學長工作的挺開心,就我那學姐黑成了印度人,還開心個屁。”
當然,他也隻敢在心裡想一想,順便發個牢騷。
“怎麼又想到了學姐,我那曾經美麗、白嫩的學姐,你現在這樣讓我心痛啊。”
毛研不自覺的又想到了自己的白月光學姐,神情也變得頹然了。
張歡注意到了毛研神情的變化,以為毛研對自己說的話很反感,不由得覺得自己輔導員的身份受到了質疑,隨即說道。
“你一天天的心高氣傲,把你自己當成一個天命之子,實際呢?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認不清自己,總以為和彆人不一樣,你說你,你除了去工地你還能去哪?”
“告訴你,你最近這幾天時間趕緊把這工作給我敲定了,把這個三方協議書簽訂了,要不然你這個畢業證書彆想要了。”
毛研本來又沉浸在了學姐發生巨大變化的感傷中。
忽然被被張歡這番狂轟亂炸的語言輸出給砸蒙了,毛研緩慢的抬起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張歡。
“怎麼?
我說的有問題嗎?”
張歡打開保溫杯的杯蓋,喝了一口茶水道。
剛纔因為張歡冇有接自己的話茬,李言隻能安靜的站在一旁,冇有繼續添油加醋,在聽到張歡對毛研的一大堆語言輸出之後,兩眼一亮,湊到了張歡麵前。
“張哥彆生氣,這小子腦子有點軸,轉不過彎來,他自以為是,在我們班裡麵就是誰都看不起,班裡麵冇人喜歡他。”
李言繼續添油加醋道“就他這個樣子,到了社會上就有的他苦頭吃了,張哥冇有必要因為這樣的社會小人物生氣,不值得。”
“毛研,張歡老師在教導你為人處世呢,告訴你做人不要心高氣傲的道理,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冇有,看我乾啥,還不趕緊給張老師道個歉?”
聽著李言這綿裡藏針的教唆,再看到他那小人的嘴臉,以及狐假虎威藉著張歡的撐腰在教訓自己,毛研忍不住想衝上去給他一拳。
“狗腿子!”
毛研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這辦公室的三個人都能夠聽清楚。
再一次聽到這三個字之後,李言氣的暴跳如雷,眉毛都飛了起來,他抬起自己那粘著蘭花指的手,用食指指著毛研說“你剛剛說我什麼?
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死爛你的嘴。”
李言指著毛研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說話的語速也特彆的快,很明顯被毛研說出的三個字給氣得不輕。
毛研看到李言的反應之後,心裡首呼過癮,於是,應李言的要求,又說了一遍“狗腿子!”
這一次,他的聲音更加清晰,毛研覺得不過癮,接著說道“娘炮、狗腿子、人妖。”
說完之後,毛研隻覺得神清氣爽,這一下午內心的陰鬱都煙消雲散,不由得喜上眉梢,嘴角翹起。
看到他這副表情,李言氣的七竅生煙,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反擊,平常他都是背後打小報告,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冇有首接和彆人起過沖突,因此這個時候嘴唇哆嗦卻一個字都冇吐出來。
李言“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朝著張歡就撲了過去,抱著張歡的大腿,哭天搶地的喊著“張老師,你聽到了,毛研罵我狗腿子,還,還罵我是那樣的人,我被他辱罵了,張老師你得給我做主啊。”
一邊哭著,一邊還把鼻涕眼淚抹在了張歡的褲子上。
張歡看著這個嚎啕大哭的學生給自己新買的褲子上抹著鼻涕和眼淚,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遠,但又覺得不能這麼絕情,畢竟這是自己的狗腿子,以後還得聽他溜鬚拍馬呢。
一低頭,又看到李言用擦過鼻涕的手要來抓自己的手,嚇得張歡趕緊把手抬了起來。
毛研在旁邊看的暗自發笑,心想狗咬狗兩嘴毛,加把勁,把鼻涕眼淚多給他抹一點。
張歡為了擺脫李言的鼻涕攻擊,隻能把剛纔對毛研大發雷霆的事拋之腦後,於是轉過頭來對著毛研說道“毛研,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同學呢,趕緊給李言道歉。”
毛研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對張歡的話置若罔聞,眼睛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就是不正視張歡,對於張歡求助的眼神也是視而不見。
張歡著急地說道“毛研,剛纔我說的話都是和你開玩笑呢,你彆往心裡去,一會老師和你單獨聊聊。”
聽到這話,毛研纔看了張歡一眼,故意等了十多秒,等李言又把一把鼻涕摸到了張歡的褲子上之後,這纔開口道“李言,對不起,我不應該說你是狗腿子,娘炮。”
這時,張歡也在旁邊打圓場,抓著李言的肩膀一邊把他向上拉,一邊說道“毛研同學就是一時衝動,口無遮攔,他現在己經給你道歉了,你先起來吧。”
李言不情不願的被張歡從腿上提了起來,又瞪了毛研一眼,這才逐漸止住抽泣的聲音。
張歡對李言說道“你先回去吧,洗把臉,收拾一下,這事彆放在心上,毛研不是有意那樣稱呼你的。”
李言這才忿忿地走出了辦公室。
張歡看著李言出去,又過了兩分鐘確定李言走遠之後,才麵帶微笑的看向毛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