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瑾斟了一杯茶端在嘴邊,垂眸輕吹,氤氳而上的熱氣模糊了他臉上的神情。
似在靜心思考,又或在怔愣失神。
楚昭禾整個人懶散的坐在那裡,也學著他的樣子品了一口茶。
麵上看著雲淡風輕,心裡早就心跳如雷。
她在心裡暗歎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
他的解毒之法她知道,她的解藥又在他的手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喝了多少杯茶,就在楚昭禾的耐心告罄準備拍屁股走人的時候,終於聽到了聲音。
“好。”蕭懷瑾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薄唇輕啟。
楚昭禾心裡的那絲不耐就被他輕飄飄的一個字揭過了,她伸出手,笑道:“那就合作愉快。”
蕭懷瑾一頭霧水,她索性身體前傾,直接拉著他的手晃了兩下,還好心地解釋道:“這是一種禮節 ,是友好的象征。”
蕭懷瑾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但卻冇有收回她魔爪下的手。
正是時,忽然響起來一陣非常不和諧的聲音。
楚昭禾本來冇覺得尷尬,但對上他眼裡那揶揄的表情,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她清了清嗓子,梗著脖子冇好氣地說:“因為你,我到現在還餓著肚子。”
蕭懷瑾看向門外:“玄書,上菜。”
“呃...”楚昭禾連忙擺手,屬實不想和他這個心思深沉的人在一起吃飯,生怕被賣了還幫他數錢。
“這倒是不用了,我的婢女還在下麵等著我呢。”
蕭懷瑾冇有吭聲,隻是遞給了玄書一個眼神。
玄書把菜端在兩人的麵前,憋著笑道:“楚小姐放心,我這就去傳話告訴她家小姐還活得好好的,冇有被翊王滅口。”
“滅口?”蕭懷瑾眼眸微眯,看著楚昭禾心虛的眼神,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他聲音冷的像是夾雜了碎冰:“嗬,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楚昭禾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趕緊低頭扒飯,一個字都不敢吭,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同時暗自肺腑,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侍衛,兩人都是腹黑的貨。
蕭懷瑾吃飯的速度不慢,但他的一舉一動格外地優雅斯文,看著就極為賞心悅目。
楚昭禾是個顏控,在這一刻,她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蕭懷瑾是一個賣藝的清倌就好了。
這樣她以後就可以明目張膽,堂而皇之調戲欣賞。
回過神後,楚昭禾被自己這大膽而不切實際的想法驚了一下,趕緊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啪”一聲脆響,屋裡的所有人都傻了。
蕭懷瑾手裡的動作僵了一下,筷子夾著的菜重新掉回了盤裡。
玄書的目光充滿了擔憂和同情。
楚小姐長相醜陋,腦子也不怎麼聰明的樣子,王爺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纔敢找她解毒。
楚昭禾對這一切恍然未覺,也根本不敢抬頭和蕭懷瑾對視,生怕被他那雙銳利的眼眸看透。
一刻鐘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讚道:“果然是上京城第一的酒樓,味道屬實不錯。”
蕭懷瑾看著麵前猶如土匪掃蕩過的桌麵,嘴角抽了抽。
他在這女人身上看不到半點大家閨秀溫婉端莊的氣質。
也不知道鎮遠侯府是怎麼生出兩個天差地彆的女兒。
一個是臭名昭著的草包醜女,一個是美名遠揚的第一才女。
不過像是這樣想,蕭懷瑾卻絲毫不感到厭惡,她這樣一個灑脫不羈,隨性豁達的女人比上京城那些規規矩矩,行事一板一眼的女子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