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楚昭禾也累了,就停下來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順便欣賞了一下淩煙氣的渾身發抖,但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模樣。
她看著杯子裡打璿兒的茶葉,輕笑了一聲,繼續道:“但是吧...本妃又不能像某些人一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畢竟是寫了契約的,本妃想了好久都冇有下定決心,就想著來你這找個答案,這不,已經找到了。”
淩煙聞言,一口氣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嚨裡,讓她煩躁更甚,但也隻能咬著牙強忍賠笑:“王妃是怎麼在煙兒這裡找到答案的?”
楚昭禾輕飄飄地說:“很簡單啊,你吃了這些飯菜,本妃就履行契約內容,反之,本妃就撕了契約,繼續當我的晉王妃。
既然側妃已經幫忙選擇了,本妃也就下定決心了,那這份契約就冇有存在的必要了。”說著,楚昭禾從懷裡拿出了那份契約,作勢要撕毀。
昨天蕭崇之寫這份契約的時候,淩煙那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威脅人,就得拿她最在乎的東西來。
淩煙‘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麵露驚慌:“王妃娘娘,不要!”
楚昭禾停了手,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表情不言而喻。
淩煙的手指掐進了掌心,委屈中帶了些不甘:“我喝就是了。”
“真的?”
“真的。”
楚昭禾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如果王爺要是知道側妃喝了,一定會找本妃算賬的。”
淩煙生怕她會反悔,頓時也顧不得什麼了,慌忙道:“煙兒發誓王爺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她這才鬆了口,一臉為難地說:“雖然現在有些晚了,但如果側妃願意把這些飯菜全部吃完,本妃就可以勉為其難地履行這契約。”
淩煙氣的渾身哆嗦,這個賤人,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為了以後的王妃之位,她再忍這一時半刻又何妨。
她咬牙道:“謝謝王妃,煙兒這就吃。”
楚昭禾就這麼托著臉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笑眯眯地說:“吃吧。”
淩煙現在看著楚昭禾的笑容就覺得後背發涼,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低頭吃著那些飯菜,入口的土腥味讓她忍不住地想嘔,但又生生忍住了,那想哭不敢哭的樣子格外地惹人垂憐,可惜楚昭禾不是蕭崇之,這套把戲對她是半點用都冇有。
看淩煙快吃完了,楚昭禾淡聲道:“本妃今天來除了給你送飯菜之外,還有一件事。”
“咳咳。”淩煙忽然被嗆了一口,咳個不停。
她冷眼看著綠兒忙前忙後地遞水捶背,悠悠道:“側妃不必害怕,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本妃要把自己的嫁妝拿走而已,放你這裡這麼多天了,本妃可是十分過意不去啊。”
淩煙一聽楚昭禾要拿回那些嫁妝,氣的血氣上湧,喉嚨一陣腥甜。
她雖為側妃,又深得蕭崇之寵愛,但每月的例銀卻是有限,她為了充麵子,花錢一向大手大腳,已經動用了不少楚昭禾的那些嫁妝,若是還了那些嫁妝,就等於是要了她的命。
楚昭禾看著淩煙搖搖晃晃,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及時開口:“側妃要是暈過去了,本妃可不確定能做出什麼事來,畢竟本妃什麼都不在乎,也豁得出去。”
聽出她的話外之意,淩煙也不敢裝暈了,隻是低聲請求道:“王妃說的哪裡的話,不知王妃可否給我兩日,煙兒讓人清點後就送到映月閣。”
楚昭禾定定地看了她兩秒,倏爾一笑,轉頭對佩蘭說:“把嫁妝清單給側妃,讓她好好覈對覈對,丟了少了可不好。”
“是。”
佩蘭聽話地把清單遞給淩煙,這清單還是她早早地藏了起來,小姐說來拿嫁妝地時候她找了出來,否則現在怕是算不清了。
楚昭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身上的氣勢不怒自威:“擇日不如撞日,這樣吧,就今天,一會兒本妃要出去一趟,希望回來的時候在院子裡可以看見那些嫁妝,否則後日去皇宮裡,本妃都不知道該去和皇上求和離的事,還是說嫁妝的事。”
菱煙怎麼會不知道楚昭禾這是明目張膽地威脅,皇帝一向不喜歡她,認為她配不上蕭崇之,甚至覺得她做個側妃都玷汙了皇家門楣,若是讓皇帝知道了這件事,她不死也要脫層皮,更彆提當晉王妃了。
她起身拂了拂禮,嘴角的笑意是再也維持不住了,眼裡充滿了不甘與嫉恨:“是,煙兒知道了,王妃放心。”
楚昭禾把手裡拿了許久的芍藥彆在了淩煙的髮髻上,輕撫了兩下:“側妃這院裡的芍藥長得不錯,倒是比牡丹更配你。”
她轉身不複回頭時,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句話:“希望側妃不要再給我反悔的機會了,畢竟本妃意誌不怎麼堅定,容易搖擺。”
等到楚昭禾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淩煙把頭上的芍藥扯了下來,踩在腳下擰了又擰,麵容扭曲猙獰,絲毫不見平日裡的柔善。
“賤人!楚昭禾這個賤人,竟然仗著她王妃的身份,讓我吃和著泥土的飯菜,說我出身低賤,她又能好到哪裡去,上京城誰不知她是一個長相奇醜的草包,從小到大不知做出了多少讓人不齒的事,她現在又憑什麼騎到我的頭上作威作福,憑什麼!!”
她此刻對楚昭禾的恨是刻在了骨子裡,砸了屋裡所有的東西也壓不下心裡的怒火,隻能發泄到了下人的身上:“你們一個個地都愣在這裡乾什麼,還不趕緊去把院子裡的芍藥全部都拔了,連個葉子都彆讓我看見!”
下人應聲而散,生怕走晚了一步殃及池魚。
相比點翠閣的低沉壓抑,楚昭禾這邊就輕鬆快樂很多。
“小姐,看著淩氏那憋屈的樣子,可真是太解氣了。”自從出了點翠閣,佩蘭嘴角的弧度就冇有下來過。
楚昭禾睨了她一眼,道:“她之前欺負我們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