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走,那幾個小痞子一會兒又會來欺負你啦,”薛戴如此話一出,她隨即渾身一顫。
她進一步“下套”,笑說:“誰說要白白恩惠你了,我王府不養閒人,你也來打雜,來服侍我,怎麼樣啊?”
小女孩抬起頭看著她,又看看前邊的少年家丁,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薛戴如笑起來。
自己的準心腹以及李煜錫身邊的小蘿莉get。
令府中家丁將二人送回,薛黛如環視一圈。
神色在青樓微微一頓,抬步走了進去。
“這位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我們這裡可都有呢!”
見薛黛如氣質不凡,老鴇麵露諂媚。
“給我間包房,幾碟小菜,一壺好久即可。”
不想被一些脂粉美女招待,薛黛如邁步上了樓,隻消一會,店小二就將一切端上。
深吸酒香,薛黛如嘖嘖搖頭。
嗓音帶著一絲慵懶:“美酒美人的,這古代男人的生活,真是令人豔羨。”
看著窗外的長街人群,薛黛如一口飲下杯中酒。
她秀眉輕挑,紅唇輕吐:“自古帝王州,鬱鬱蔥蔥佳氣浮,金陵空……”
“好,好詩!”
對門房門打開,一俊逸男子滿目激動。
房門並冇有關,薛黛如唇角輕勾:“你是誰?”
“我……”
李煜徹眉頭一皺隨即一笑:“在下隻是在此地與故友相談,不想聽到這位公子的詩句,一時激動罷了。”
“嗬嗬……”
伸手給自己倒一杯酒,薛黛如接著道:“醉客且自歡。”
“這位公子醉了嗎?”
李煜徹走上前,徑直坐在薛黛如對麵。
優雅一笑:“小兄弟談吐不凡,在下很是佩服。”
“佩服?”薛黛如嘴角眼角皆是一抽。
自己隻不過照搬現代的東西,有什麼可佩服的?
李煜徹又哪裡知道薛黛如心底想法,當下就舉起酒杯。
語氣中儘是欣賞:“不瞞小兄弟,在下也是喜歡詩詞之人。”
“哦?那就試試好了。”
輕晃著手中酒杯,薛黛如接著道:“誰輸了自罰酒。”
“好。”
李煜徹答應的爽快,心中更覺自己和眼前的‘男子’有緣分。
“這酒不錯,那就以這酒為題好了。”
垂眸看著純釀清澈的酒水,薛黛如眉梢輕挑,傾吐詩詞絕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一首詩畢,李煜徹已然怔愣住。
此等有境界又霸氣的詩,當真是眼前人的傑作嗎?
自認自己根本就冇有勝算的把握,李煜徹乾脆一口飲儘酒。
“你輸的不冤。”
一口喝下杯中酒,薛黛如嘴角上揚的弧度很是意味不明。
中華大地五千年悠久文化,又怎麼是這個朝代人能夠理解的?
不過,自己就算贏也是勝之不武,薛黛如又給自己倒了兩杯,接連飲下。
“小兄弟,你這……”
李煜徹滿目不解,明明是自己輸了啊!
“高興,為當世的繁榮高興。”端著酒杯站起身,薛黛如悠悠走到窗邊。
“當世的繁榮?”
李煜徹雙眸一亮,亦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走到窗邊,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
薛黛如嗬嗬一笑:“兄台看上去也是個性情中人,那我們今日就不醉不歸。”
“好,那我們就不醉不歸。”
兩人相談甚歡,誰都不是矯情扭捏之人,當下就飲了起來。
夜色如幕,明月高懸於夜空,細碎的銀光如紗般輕撒在整片大地。
酒樓中。
地上七零八落的堆滿了十幾個酒罈子,空氣中更是瀰漫著刺鼻的酒味。
薛黛如舉著酒壺,嗬嗬的笑著:“兄台,你是不是詞窮了啊!怎麼比不上我這普通人呢!”
“我也很納悶。”
打了個酒嗝,李煜徹亦是百般不得其解。
自己從小的夫子可是翰林院的大學士,怎麼會比不上一個普通老百姓呢!
李煜徹神色一頓,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幽暗,難道這人身份不一般?
嗬,怎麼可能,這人連半絲內力也無,分明是個普通小老百姓而已。
“聽著,讓你見識我中華的博學。”
薛黛如高舉著手中的酒杯,腳下已然不穩。
她歪頭一笑,接著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彆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
一首詩還未等唸完,薛黛如整個人已然昏睡了過去。
“小兄弟,你這……”
李煜徹皺眉,輕聲詢問:“小兄弟你家住在哪,我好送你回去啊!”
“家?”
晃了晃頭,薛黛如眯眼一笑:“王府……”
“王府?”
看著徹底昏睡過去的人,李煜徹眼底瀰漫著一片陰霾之色。
這人竟然是李煜錫府中的人,那他和李煜錫到底是什麼關係?
緊了緊手心,李煜徹嘴角輕勾起一抹冷殘的弧度,忽明忽暗。
要想知道這人和李煜錫到底是什麼關係,那將人放在大皇子府就知道了。
這樣想著,李煜徹那半張隱匿在昏暗中的臉色更加諱莫如深,陰晴不定……
王府門口,家丁舉著燈籠來回踱步,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之色。
“這王妃去了哪,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呢?”
伸長了脖子左顧右盼,家丁急的滿頭冷汗。
王妃要是再不回來,王爺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正在家丁急的快要哭了時,不遠處駛來一輛馬車,緊接著就是一小廝,將一人放在了王府門口。
小廝轉過身,看向馬車恭敬道:“四皇子,人已經放下了。”
“嗯,走吧!”
李煜徹揮揮手,看似溫和平靜的麵孔,卻在紗簾放下時,變得陰沉扭曲極了。
“這……不是王妃麼!”
家丁臉色駭然,一邊叫嚇人帶薛黛如進去,一邊去通知李煜錫。
不消片刻,一道攜著冷風的人影就匆匆進了房間。
站在床榻邊,看著醉的已經不省人事的人,深邃的瞳眸覆上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