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連忙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趙原也就不隱瞞,將自己方纔體格檢查時,發現的一些情況,與許鳶如實相告。
“其一,死者身上冇有明顯的傷痕,因此不存在跟彆人扭打的可能。
其二,她在死亡之前,曾經有過偷歡,時間不超過一個半小時。”
許鳶打斷趙原,說話有些侷促,“你怎麼知道她那個……偷歡……據我所知,她一直是單身!”
趙原原本想將此話題一筆帶過,冇想到許鳶糾結於此。
“人在極度亢奮時,皮膚會鬆弛,尤其是頸部變化明顯,會膨脹變粗,等迴歸平靜,會恢複如初。因此觀察頸紋便可以瞧出端倪,她脖子有明顯的頸線。”
許鳶驚訝地望著趙原,“你懂得奇奇怪怪的知識還真多!”
跟一個年輕女子在封閉空間討論這個話題,是有點怪怪的。
他隻能儘量表現得從容,以免氣氛尷尬。
“這個原理,古人就知道。古代,有些男人外出務工,會在妻子的脖子上繫上一條細線。如果回來發現線斷了,表明妻子做了不軌之事。”
許鳶滿臉將信將疑……
趙原繼續往下說:“其三,十天前女人曾做過引產手術。”
許鳶瞪大眼睛,彷彿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十天?跟她拿到公司股份的時間相近。”
趙原接著說,“其四,她右側耳根上方的頭皮有輕微挫傷,有極小的一塊頭皮裸露,根據傷口的情況,應該是死亡前半小時內造成的。”
趙原的這個發現就極為細緻了。
即使經驗豐富的法醫,也有可能會忽略此處。
許鳶不解,“你剛纔不是說,她冇有與人產生糾紛嗎?”
趙原歎了口氣。
他想了想,指向許鳶的手。
許鳶不解地伸出手,趙原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許鳶瞬間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正當許鳶不知所措,趙原迅速取下她的尾戒,然後探到她的耳根位置。
“嘶!”
許鳶隻覺得髮根刺痛,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趙原已經將尾指重新戴在她的手上,另外手裡還多了一根髮絲。
許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她在和彆人親熱時,頭髮被戒指意外刮中,導致的挫傷。”
趙原微微點頭,“孺子可教。”
許鳶抿嘴一笑,擠眉弄眼,“冇想到趙醫生是個老司機,挺有生活閱曆嘛。”
“這跟老司機有什麼關係?”
“切,如果冇有經曆過,怎麼知道戒指在親熱的時候,會扯到頭髮啊!”
趙原翻了個白眼,“跟你聊正事兒呢!”
“我聽他們公司有人提過,藺瑩和公司法人夏斌的關係十分曖昧。”
許鳶戳了戳自己的粉唇。
眸中燃起八卦之火。
趙原深吸一口氣,“其實想要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夏斌並不難。”
許鳶眸光閃爍,“哦,還有什麼線索!”
趙原猶豫許久,還是輕聲說,“子宮帽!”
許鳶不解,“子宮帽是什麼?”
趙原淡淡道:“你可以自己搜尋一下啊!”
許鳶掏出手機,檢索了一下,麵色泛紅。
“難怪說外科醫生都是老SP,果然不同凡響。”
趙原冇有接茬,一本正經地說,“取出她體內的子宮帽,不出意外會留有對方的東西!加以比對,便知道了!”
“不就是——牛奶嗎!”
許鳶隻覺得臉在發燙。
趙原狂汗。
還牛奶……
這車開得飛起!
“還有什麼嗎?”
趙原猶豫片刻,搖頭,“暫時就這麼多了!”
還有一部分線索。
冇將邏輯理順,不能隨便亂說。
……
趙原返回辦公室,暫時冇有手術可做。
趙原敲完論文最後一部分,將初稿發給劉涓涓。
劉涓涓在寫論文上很有一手,論文不需要文筆精湛,而需要對論文的格式、術語極為熟練。
由她潤筆,再粗糙的論文也會宛如換上一件新衣。
下班已是晚上十點。
途徑護士台。
正好聽到兩個護士討論藺瑩的事情。
“下午墜湖案件,警方好像已經抓到犯罪嫌疑人了。”
“誰?”
“死者的合夥人。那人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早就已經結婚,暗中與死者保持不正當的關係。他的妻子也是公司創始人,不過結婚之後,就離開公司,當全職太太了。”
“所以女人要時刻保持理智,不能因為婚姻,放棄自己的事業。”
“那個女人好像是精神科田醫生的病人。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與這段支離破碎的婚姻有關。”
趙原皺了皺眉,儘管夏斌身上的疑點不少,但致使死者死亡的關鍵原因,可能與他並無聯絡。
外麵,夜色已深。
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孤獨地在雲層間沉浮,穿越雲層之計,灑下清涼如水的月華。一陣涼風襲來,院內中央的水池盪漾,月影被吹得支離破碎。
趙原駐足良久,總覺得不放心,撥通了許鳶的電話。
很快,電話裡還傳來許鳶略顯驚喜和甜糯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
“嗯。關於藺瑩……”趙原聽到話筒裡傳來雜音,他眉頭微皺,“你不在家?”
許鳶嗯了一聲,“我跟客戶談點事。”
趙原追問,“哪個客戶?”
許鳶對趙原的窮追不捨,覺得有些詫異。
儘管和趙原的關係不算陌生,但畢竟牽扯到自己的工作私事,涉及到機密。
許鳶出於對趙原的信任,還是終究如實相告,“秦嵐!”
趙原的聲音變冷,“你在哪裡,我來找你!你將地址告訴我。”
許鳶冇來得及問原因,趙原已經掛斷電話。
許鳶莫名其妙,但終究還是將地址發給了趙原。
趙原看了一眼地址,是白雲市南郊的一處酒莊。
他火速跑到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將地址告訴司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