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爆發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眼瞧著陸知淵快步衝下了樓,我也趕緊回到了大廳。
禮台上,趙嫻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她僵硬地站在台上,麵朝著賓客們,雙手緊緊捂住了身側,樣子狼狽不堪。
我定睛一看,下一秒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趙嫻身上穿的那件綠竹旗袍,不知為何竟然開了線!
陸知淵連忙衝上台,脫下自己的外套替趙嫻遮擋,然後讓公公陸京攙扶著她去了休息室。
“各位,不好意思,家母需要稍作休息,請大家先行用餐。”陸知淵三言兩語穩定了場麵。
大廳恢複了短暫的安靜,賓客們麵麵相覷地落座。
就在這時,身側幾個婆家的嬸嬸發現了我。
“藍姍,不是我說你。你婆婆的生日,你怎麼能送這種地攤貨?”
“就是!人家兒子賺錢養著你,你就是這麼孝順公婆的?”
“我上次聽老嶽說,她不願意生孩子,還在醫院和她婆婆大吵了一架。我看今天就是她故意要讓婆婆當眾出醜的!”
她們指著我的鼻子罵,嘴裡的話越說越過分。
我百口莫辯,我買的旗袍價格並不便宜,根本不是什麼地攤貨。
我也冇想到,它的質量會這麼差。
我抿了抿唇,正要開口解釋,一隻大手握住了我的手。
“各位如果是誠心來給我母親祝壽的,就請安靜用餐。”陸知淵冷眼掃視了一圈嚼舌根的親戚。
說完,他拉著我離開了現場。
“那件旗袍,我是在商場買的品牌貨。”我低聲喃喃道。
“我知道的,老婆,她們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陸知淵捏了捏我的手,掌心傳來溫度。他牽著我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輕聲囑咐道,“我媽現在情緒很激動,可能會讓你受委屈。老婆,待會兒我會跟她解釋清楚,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我點點頭。
出了這麼大的洋相,彆說趙嫻了,換作任何人都會崩潰。
休息室裡。
趙嫻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坐在沙發上用紙巾抹眼淚。
見到我,她抓起一旁的破旗袍,猛地砸向了我,激動的破口大罵道:“藍姍,你故意的是吧?!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專門挑我生日的時候這麼作賤我!”
絲滑的旗袍軟綿綿地砸在我的胸口,然後掉到了地上。
“媽,這件事不能怪小姍。”陸知淵說。
趙嫻氣得發抖:“不怪她怪誰?陸知淵,出了這樣的事你還要維護她,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音落,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陸知淵見狀也不敢再刺激他,抽了紙巾遞給她擦眼淚:“媽,你先冷靜一些。”
趙嫻哭個不停。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旗袍,對她說:“旗袍是我在商場買的,我會去找那家店要個說法。”
“小姍,你是該給你媽一個說法。”一向沉默寡言的陸京,突然意味深長地開口,“我剛檢查過了,這件旗袍是提前被人用剪刀拆過線頭。”
陸京的業餘愛好是縫紉,退休後經常在家做手工。
我渾身一個激靈,連忙低頭檢查旗袍。
布料的縫合處,的確有被剪掉的整齊線頭。
與此同時,陸知淵轉頭看向我,眼裡也多了幾分疑惑。
“好啊!藍姍,你果然是故意的!”趙嫻聞言站了起來。
她激動地衝到我的跟前,齜牙咧嘴地揚起了手,猛地朝我的臉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