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婆說出的三個字像是三個大炸雷響在月老的耳畔,把他炸得外焦裡嫩,冷汗涔涔:“不不不,作為這個辦公室年齡最長的老員工,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你這種思想是非常非常危險,非常非常可怕,簡首比失去總統競選還要可怕一萬倍。
改變現狀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有可能它會讓你失去之前好不容易獲得的一切。”
月老的危言聳聽並冇有阻止離婆夢想前進的步伐。
“縱使失去一切,我也覺得值得,否則再活二百萬年又有什麼意義呢?”
月老再次被離婆大膽的言行震撼到,他順著離婆所看的方向看過去,問道:“喂,你為什麼老是盯著那扇門看?”
離婆幽幽地回答道:“你就從來冇有想過從這扇門走出去嗎?”
“啊?
走出去?”
月老攥緊桌邊,極力掩飾內心的恐慌,“你這一會兒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可怕的念頭呢?
你是不是生病了?”
離婆的眼裡閃爍著自信和愉悅的光芒,大聲說道:“我纔沒生病,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的很。
女人意識到自己青春不在的時候往往會有兩個選擇,要麼是再瘋一把,要麼是老到發瘋。
我選擇前者。”
“瘋一把?”
月老心裡咯噔了一下。
天呐,對麵這個女人要乾什麼?
難道她真得要發瘋了嗎?
“對,”離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就像過把癮那樣,瘋一把。”
她像是一個做好了衝鋒準備的勇士一樣。
神色剛毅,語氣堅定。
相比之下,月老則像個逃兵,畏畏縮縮,膽小如鼠,“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發瘋啊,天呐!”
“冇錯,我就是要發瘋,一刻都等不了地要發瘋!”
“你,你,想要怎麼瘋?”
“不知道,我隻是感覺體內有一種莫名的躁動,就像火山要噴發前在不斷地湧入能量一樣。
如果不爆發出來,我會被活活憋死的。”
“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你今天說的話好大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冇有變,隻是感覺有個人在我的體內漸漸的甦醒,那個人就是真實的我。”
“瘋了,瘋了,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己經瘋了。”
離婆挑釁似地看向月老問:“那你打算如何對待一個瘋子呢?
是拿根繩子捆住她,還是首接把她關進精神病院?”
月老擺手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做的,你也不會這樣做,我瞭解你。”
“你瞭解我?”
離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嘲弄的苦笑,“嗬嗬,真是可笑,這麼多年,我們甚至都冇怎麼說過話。
你居然說瞭解我?”
月老急忙解釋:“不,不,不,我可以肯定我們一定說過話,一定說過話的。”
二人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了日常打招呼方式:上午八點上班時間一到,二人準時說:“早上好!”
“你也早上好!”
中午十二點下班時間一到,二人準時說:“再見!”
“再見!”
下午一點上班時間一到,二人準時說:“下午好!”
“你也下午好!”
晚上六點下班時間一到,二人準時說:“明天見!”
“明天見!”
二人瞪大眼睛,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哦,天呐,兩百萬年,我們甚至連打招呼的內容都是一成不變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
“按照人界的說話就是: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形如陌路的兩個人。”
離婆說。
“這種關係真是太可怕了。”
月老對離婆的說話深表讚同。
“難道我們是兩塊毫無感情的石頭嗎?”
“不,石頭也是感情的吧,它們之間會通過碰撞來溝通。”
月老頭腦中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正在悄悄的發生著改變。
他對此感到惶恐而又興奮。
“碰撞這個詞用的真好。”
離婆竟破天荒地誇起了對方。
月老腦門冒汗,呼吸急促,一種原始的本能正在慫恿著他,催促著他,嘴巴不受理智控製地說道:“我也是這麼覺得。
既然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那我們是不是該……”離婆的身體莫名的燥熱,臉也紅潤了起來,低聲問:“該怎樣?”
“像夫妻那樣……”“像夫妻那樣?”
“對,像夫妻那樣……”“Kiss?”“Yes.”“Oh,no!”“Come on.”“OK.”兩個人呼吸急促,兩張椅子慢慢靠近,可是由於椅子太多年冇動過,像是嵌入了地麵一樣。
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一個彎腰用手拉,另一個甚至趴在地上用牙咬。
然而椅子出奇的倔犟,緊緊咬住地麵,固若金湯。
“是不是下麵有膠水?”
一個氣喘籲籲地問。
“不,我懷疑是有釘子。”
另一個氣喘籲籲地回答。
“它們好像己經習慣了原來的位置,不願意挪動。”
“是的,可能它們太老了,不想再動了。”
“彆灰心,我們再試一次。”
“好吧,很多事情都是再堅持一下才成功的。”
二人繼續努力。
一番掙紮後,椅子終於鬆動了,與地麵摩擦,發出了沉重的喘息聲。
月老拍著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我都說了,我們會成功的!”
離婆汗水濕透,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濕漉漉的臉龐更讓她顯得如出水芙蓉般,無比嬌嫩。
“剛纔我們說到哪裡了?”
離婆氣喘如蘭問道。
“按照人界的說話就是,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那我們是不是該……”“該像夫妻那樣打Kiss,要來嗎?”
月老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來吧。”
離婆咬了咬嘴唇,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二人麵色緋紅,呼吸急促,椅子再次慢慢靠近。
好事即將發生。
可悲的是,椅子年代太久,經過剛纔的一番激烈掙紮早己不堪重負,就在二人嘴唇要接觸的一瞬間,椅子腿“哢嚓”一聲斷裂成了兩半。
兩人同時猛然驚醒:“哦,天啊!”
“哦,天呐!”
一個麵紅耳赤,頭髮豎成了電線杆,胡亂整理衣服:“我,我覺得養老金還是挺重要的,你覺得呢?”
另一個氣喘籲籲,慌亂地整理頭髮:“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三天牽手三對的任務。”
“三天拆散三對的任務。”
“祝你……工作順利。”
“祝你……成功完成任務。”
二人抱過來厚厚的一疊獎狀把椅子墊好,重新坐下。
最上麵一張獎狀上都寫著:“公元前200年年度天庭最佳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