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個嘛,當然冇問題,我是你親哥哥。”
沈嘉龍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有些底氣不足。
沈般般聽出了不對勁,懷疑道:“是不是你的骨髓不行?看來還是要找爸媽了……”
“你彆找他們!”
沈嘉龍大聲嚷嚷,把醫院大堂裡周圍路過的病人都驚動了,“他們年紀那麼大了,你忍心讓他們捐獻骨髓給你嗎!萬一老人家出了什麼事死在手術檯,你能當這種不孝女嗎!”
沈般般心灰意冷,身體都在發抖。
母親重男輕女,從小不是罵她是賠錢貨就是罵她來討債的,父親懦弱做不了主。
再說了,做手術還要還要花掉一大筆錢,他們掙的錢都被沈嘉龍揮霍一空。就算是有錢他們能願意救她嗎?
沈般般想起從小在家庭裡的處境,喪失了最後一點希望。
她是他們的親女兒又怎麼樣,要是讓顧珍知道自己得了病,肯定會把她當作喪門星一樣地立即趕出家裡,還會打她花店的主意。
花店是她和小希賴以生存的心血,絕不能被搶走!
聽到她那邊好久冇出聲,沈嘉龍的語氣忽然變得很溫和,“般般,我會想辦法的。你生病的事彆告訴爸媽,知道嗎?”
沈嘉龍在那邊叮囑她,又交代了幾句話後,就掛斷了。
醫院裡大廳螢幕上,正在播放一條新聞,標題上寫著——斬獲國際大獎的新銳建築設計師傅洛安光榮回國。
沈嘉龍猥瑣的目光盯著電視裡的畫麵,幽幽道:“原來是這樣。這下我發財了。誰還稀罕那60萬。我馬上要有600萬,6000萬了。”
他猙獰地大笑,手上拿著一張報告單,親緣關係的血型匹配率數字分明寫著0.00003%。
掛斷電話後,沈般般心煩意亂地朝外麵望出去。
傅紹庭朝著正前方展開雙臂,嚴肅的臉色難得浮現一絲溫柔的微笑,把撲進他懷裡的傅洛安緊緊抱住,撫摸她海藻般美麗的頭髮,“旅途怎麼樣?”
“一切順利。我好想爸爸媽媽和哥哥們啊。”
“我也很想你。”向來不來喜形於色的傅紹庭,親吻了下她的發頂。
也許是相差了十二歲,他對待最小的妹妹有種養女兒的寵愛。
傅熹禹在後麵走出來,朝戴眼鏡斯文的男人走去,孩子氣地抱怨道:“二哥,大哥偏心,隻抱小妹,你抱我吧。”
“滾。”
要不是在公眾場合,傅戚朝隻會給他一腳。
就在不遠處的車子裡,沈般般如同看電視劇一樣,看著視野裡的人。
他們的生活離自己很遠,高不可攀,又很近,因為她是傅家保姆的女兒,從小躲在傅家的陰影下。看著被三個哥哥包圍的傅洛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麼自信,那麼燦爛,毫無煩惱,一輩子冇吃過苦的長相。
梁洛安從一出生下來,就可以擁有普通人無法得到的東西,有寵愛她的父母哥哥,有對她一往情深的豪門驕子未婚夫,有花不完的錢,有隨時可以去完成的夢想。
傅洛安的起點,是她沈般般永遠到不了的終點。
自己的終點,就在不遠處了呢。
望著整齊劃一的豪車離開機場的大道,沈般般嘴角流溢位苦澀的笑,彆人家的哥哥這麼寵妹妹,她的哥哥卻想搶走她的賣身錢,她的救命錢。
世界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
“小希,路上堵車,我會晚點回來。”
“冇事,你慢慢來好了,注意安全。我點了你愛吃的炸雞哦!”
“太貴了吧……”
“冇事,我請你嘛。給你補點營養,讓你少流點鼻血。”
“小希,晚上我們去逛商場吃西餐吧!你不是很想吃那家西餐廳嗎,我請你。”
江小希在電話裡嘻嘻哈哈,絲毫不知道沈般般已經淚流滿麵。
她從小就開始打工,顧珍不給她飯吃,她就去小吃店裡洗碗換一碗炒米線。她就是這麼活過來的。吃的用的都不捨得亂花錢,甚至連一份炸雞都不捨得吃。既然都要死了,還省錢做什麼。
沈般般剛掛下電話,一條微信跳出來,是傅熹禹發來的。
【晚上十點,金台壹號。】
沈般般要瘋了,他讓她去那種很亂的會所到底要乾什麼?
眼不見心不煩,立即拉黑。
她發誓要離傅家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