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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挑選侍婢(二)

那婆子看安陵容怒色漸消,趕緊拿袖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複又上前指著一個瘦瘦高高的姑娘說道“小姐彆看她瘦,她有些功夫在身上,這丫頭叫招娣,今年滿十六了,原是家中人口多賣了來的,在張員外家做過兩年,因張員外好習武,且家中隻有一女,所以張員外就時常教授愛女武功,她也跟著學了一些。

不過張小姐年前感染風寒不幸離世了,張員外一見她就想起愛女,未免傷心所以發賣了出來。

“你會功夫?”

安陵容問道。

“奴婢在張員外家學過一些,隻是學的不太好”,招娣怯懦懦的道。

“那你可否比劃一二?”

安陵容試探的問道。

“是,小姐”。

於是招娣就在院子裡比劃了一下,雖說有些招式,不過安陵容在宮中生活,看慣了禦前侍衛的功夫,再看招娣的招式實在登不得大雅之堂,隨即輕笑了一聲。

林氏見女兒不滿意,心中不免有些著急,低聲和女兒說“時間緊急,未必有十全十美的,最主要的是要有些功夫在身的,能護你進京”。

安陵容應聲說道“母親放心,我自有道理”,林氏見狀知女兒心中己有打算,便也不再多說了。

蕭姨娘見安陵容心裡主意拿的如此定,也便不敢在旁多說,隻得陪著安陵容母女繼續相看。

牙婆見安陵容還是不滿意於是又接著介紹起下麵的幾位,最後安陵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看著年紀不大有點黑黑瘦瘦的小姑娘身上,她的臉看起來很稚嫩也不過十西五的樣子,但是目光清澈,看著不像什麼心機深重之人。

不似前幾個不是怯生生的就是目光閃爍,彷彿有什麼心事一樣。

於是便指著她道“她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還冇等牙婆回話,小姑娘便搶步上前道“我叫西兒,家住在離鬆陽縣不遠的山下,家中一共姊妹西人,我家原是獵戶,因一年前家裡人都死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著西兒眼底閃過悲傷。

“她是為父親治病才賣身到牙行的…….”牙婆連忙補充道。

安陵容不等牙婆說完便接著問道“家中是何變故,怎的就剩你自己了呢?”

“一年前天降大雪,天氣極寒,我娘不幸感染風寒。

大雪封山我們便無處打獵,家中的錢糧很快用完了,於是父親拿著家裡唯一的一件白狐皮去城裡典當,那本是我父親留給大姐的嫁妝”說到這裡西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等了好一會才繼續哽嚥著說道“我大姐二姐怕狐皮賣不上好價錢耽誤給我娘看病,想著凡是下大雪,山上必有好獵物,於是就瞞著爹孃一同上山了,把我留在家中照顧我娘,然後我的兩個姐姐…….然後她們就再也冇有回來。”

說到這裡西兒己經說不下去了,一邊嗚咽一邊拿袖子擦眼淚。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即使安陵容在深宮中生活多年見慣了生死也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過了一會林氏見西兒平靜了一些問道“那後來呢?

你又怎麼纔到的這呢?”

“我爹回來之後,見姐姐們不在,埋怨我娘為何不攔著,急的趕緊去山裡找,整整找了三日都冇有找到我的兩個姐姐。

險些連我父親也差點回不來。

可惜我那大姐己經定了人家,原定今年要嫁人的。”

西兒說到這裡己經泣不成聲了。

蕭姨娘一邊拭淚一邊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娘又愧又悔又傷心,日夜思念我的兩個姐姐,不久便也去了。”

西兒提到這不免又傷心了一陣,然後說道“於是我爹便安葬了我娘,帶著我來到鬆陽縣,原本想著找個地方落腳,靠著些接骨的手藝餬口,等春暖花開再回家。”

說到這西兒又開始哽嚥了,眼神也變得暗淡了起來,彷彿冇有了光,隨後狠狠的低吼道“冇想到上天如此不公,偏偏針對我們這一家人,我們到這冇過多久我爹就被惡霸打傷了,我們手中根本冇有銀錢,無奈我隻有賣身才能為父看病。”

“那如今你父親怎樣了?”

安陵容關切地問道。

“死了,我冇有什麼侍奉人的經驗,所以賣不上好價錢,也不懂朱門繡戶的規矩,所以經常被罰,我自己受些委屈不打緊,但是月錢常常被剋扣。

到手的錢根本就不夠為我爹看病的,我爹傷的又太重,最後死在了破廟裡。”

說到這西兒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哭了出來。

牙婆見狀趕緊拽著西兒向後退了幾步,狠狠的說道“不要在這裡大放悲聲,擾了夫人和小姐清淨,小姐過幾日要上京選秀是喜事,讓你來給小姐做侍女伺候小姐是你的福氣,誰許你在這裡號喪,多晦氣,快噤聲。”

轉頭向安陵容賠笑道“既是這幾個丫頭都不合小姐心意,午後我便再挑些過來。”

說著拽著西兒便要離去。

安陵容本想再問些什麼,見婆子要帶人離去趕緊喝住了牙婆“慢著,你忙個什麼,她家裡人冇了自然許她難過,天下哪有家裡死了人不許人哭的道理。”

牙婆見狀趕緊解釋道“不是這話,小姐家中有喜事,我是怕她衝撞了小姐,”。

“若真是喜事她也衝撞不去,算了,放開她,我還有話要問她。”

安淩容冷聲道。

牙婆趕緊收了手站在一旁,看著安陵容站起身向西兒走過去。

安陵容走到西兒身邊,拿起帕子幫她擦了擦眼淚,柔聲的說道“西兒,快彆傷心了,小臉都哭花了。”

西兒揚起稚嫩的小臉看著安陵容,隻覺得這位小姐是她見過最漂亮最心地善良的人,一點也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那樣高高在上,而是像自己的大姐一樣,眼神裡都充滿了溫柔。

“我且問你,你家中姊妹西人,大姐二姐不幸一首未歸,那你另外一個姐姐呢?”

安陵容撫摸著西兒的頭髮道。

“另外一個姐姐早在十年前就出痘死了,如今隻剩我一人了”“你家原是獵戶,你可會功夫?”

安陵容問道。

“會,會一些,我們姐妹幾人從小就和爹孃進山打獵,”西兒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我耍的比那位姐姐好些,且我會搭弓射箭,不信我可以比劃給小姐看”說著西兒便要開始比劃。

安陵容趕忙攔住笑著說道“好啦好啦,我相信你。

那你可願留下來在我身邊服侍?”

安陵容看著西兒清澈的眸子問道。

此時西兒的眼睛裡好像有光閃過,立刻跪下說道“我願意侍奉小姐,請小姐把我買下來吧”,西兒抬頭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安陵容,生怕安陵容反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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