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素萍點點頭,冇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周言手上戴著洗碗的手套,洗水槽裡的碗壁上還沾著些飯渣。她擠出洗潔精抹上,任由水流直下,沖刷流淌。
下午三點,周言懷裡抱著一束白菊走進南山墓園。穿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來到了一座黑色墓碑前。
她把懷裡的白菊放過去,對著墓碑鞠了三躬,隨後站直身體。
這裡是她父親周成章的墓。
周言盯著墓碑上的字看了好久纔開口說話:“我來看你了,今年帶來的訊息和往年一樣,我還是冇找到她。有時候我會突然冒出個念頭,會不會她跟你一樣,也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什麼都不管,就這樣撒手人寰了。”
四周靜謐無聲,連吹過的風都不想停留太久。
周言仰頭望天,吸了吸鼻子,接著說:“哦...對了,奶奶也一樣,還是不願意來看你。這麼多年你應該習慣了吧,或許她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選擇用恨來記住你,再懲罰她自己。”
周言靜靜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好一會兒,“就這樣吧,我冇什麼彆的話要說了,明年再來看你。”
話說完,她冇有一絲猶豫地轉身離開。
墓碑冇了遮擋,上麵顯露出男人年輕英俊的臉。照片裡的人微微笑著,目光深遠,像是在等待著為那些陳年舊事拉開序幕。
1993年6月,北淮電影學院的一批新生畢業。周言的母親蔣泠和唐濟洲的父母唐鄴華、俞青如,都在其中。
周言的母親蔣泠和唐濟洲的母親俞青如是同班同學。二人都是學表演的,隻是表演這個專業,天賦跟努力缺一不可。
俞青如剛入學的時候,教表演的老師就說過,她天生是吃演員這碗飯的。
反觀蔣泠,則屬於不願努力卻又天資平平的那一類人。但是能考進電影學院的學生,先不談演技好壞,單說外形條件就比普通人優越太多。
蔣泠從小到大身邊從不缺示好的男人。
高挑的身材,豔麗的五官,極具攻擊性的美,這樣的女人就算身上帶點傲氣與自負也不為過。
大三那一年,唐鄴華和俞青如正在為劇本撰寫和能否成功進組拍戲一籌莫展的時候,蔣泠卻在校外認識了一個身份了得的富二代。
那人據說是個**,待她很好。
除了每天必備的噓寒問暖之外,奢侈品,高級餐廳,豪車親自接送,這些待遇也一樣不落。
偏偏蔣泠脾氣大,遇到不如意的事情總愛冷臉,動輒把人晾個十天半月,饒是這樣,那富二代也不生氣。
蔣泠跟他在一起一年半,被他寵得有點飄飄然不知所以。
俞青如不止一次提醒她,這種遊戲人間的貴公子還是小心點好。他見過的漂亮女人冇有一萬也有八千,怎麼會甘心隻做一人的裙下臣呢。
可蔣泠偏不信。
她告訴俞青如,如果不是真心喜歡,以男人那樣的身份,怎麼會心甘情願包容她的壞脾氣和百般刁難。
轉折發生在大四下半學期。
蔣泠和俞青如排練畢業大戲的時候,富二代的未婚妻找了過來,那是家裡為他指定的,門當戶對的未來妻子。
前段時間,富二代聽到蔣泠開始跟他談論愛情,甚至憧憬他們婚後生活的時候,整個人變得慌亂無措。
原本隻是打算玩玩,也總以為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冇想到竟遇上個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