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聽說到了正題,就道:“我看到你們在小聲討論,想,也許你們審出了什麼。以前冇接觸過財務方麵的東西,也是盲人摸象。不過既然現在聯絡這方麵的工作,總要及時掌握下動態,否則領導也要說我不稱職。”
餘悅道:“是有些問題。其中,有個問題還挺顯眼的,這是組裡陶黃安和邱林審出來的。”梁健問道:“是關於什麼方麵的?”餘悅道:“應該是在公車費用這塊。鎮上的公車費用驚人,特彆是日常保養、加油、修理等方麵,每年的數額很大,而且發現這些車子都在一個地方保養和修理。”梁健想了想道:“我們鎮上車子是有不少,車隊長小汪是鐘濤書記的駕駛員啊。”餘悅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梁健好奇道:“怪不得什麼?”餘悅道:“怪不得,邱琳和陶黃安提出這個問題後,組長秦軍正說,這個問題先放放,我們到時候幾個問題在一起湊湊。然後秦組長就出去了,我想也許他去找鐘濤書記了。”梁健看著前路,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在一家足浴店裡,通道上,倆女服務員端著兩桶子水,低聲聊著天往前走。一女服務員道:“今天那兩個客人又喝多了。”另一道:“其中一個還是色鬼,剛我給他脫鞋子,他就趁機摸我的手。”前一個道:“醉鬼都這樣。”說著已到了門口,輕敲了下,說聲“打擾了”,就推門進去,給客人洗腳。
屋內鐘濤和秦軍正都脫了鞋襪,四仰八叉躺在軟椅上,等待著服務。鐘濤道:“老秦,這次是多虧了你在組裡,否則這些問題我還真不好解釋。”秦軍正道:“老鐘你客氣了,隻要我在組裡,有些問題都沒關係,你說一個車隊,那麼多車子,費用高點也是正常的。”
下午組員提出了關於十麵鎮公車費用超標的問題後,秦軍正這邊先把問題壓下來,那邊又趕緊跑去跟鐘濤對接。鐘濤一聽,公車費用超標,是直接跟自己有關的問題,因為公車保養、維修、加油的事都是他司機在負責。
平時,他也不是不瞭解,司機常在這裡開支一些餐費啊,或者解決一下禮物,他心裡也很清楚,自己有些不方便讓分管領導處理的開支也在這裡出。也許自己過於放鬆,這方麵費用可能已經高得離譜。意識到這一點,鐘濤趕緊感謝秦軍正:“平時我疏於管理,還真有些問題了。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到時候你也幫我出出主意啊。”
吃晚飯時候,鐘濤上了茅台,還叫了兩個女人,一個是曹穎,一個是曹穎學校的小姐妹,兩男兩女對著喝,把秦軍正喝痛快了。秦軍正打包票道:“公車費用的事情,是小事情,我現在向鐘書記擔保,這個事情我們組裡絕對不會擺到檯麵上去。”吃好了飯,鐘濤又提議秦軍正一起足浴和按摩。
服務員給秦軍正的腳心一下一下的按下去,秦軍正全身都酥麻了起來。秦軍正道:“鐘書記,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我們組裡的慎浩副組長和組員都好說,畢竟在我的掌控之內,就是副組長餘悅,她是區委書記的秘書,最好能把她擺平了,否則她什麼時候在胡書記麵前隨便說上一聲,這個問題也就大了。”鐘濤半坐了起來道:“老秦,你這個提醒得對,我明天去安排安排。”秦軍正道:“要不明天約她出來一起吃個飯,順便好處也要給點她。”鐘濤道:“要的,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餘悅的電話響了起來。餘悅瞧了眼,對梁健道:“真冇想到,是你們鎮黨委書記鐘濤。”梁健問道:“他這時候打電話給你乾嘛?”餘悅道:“不知道。”梁健道:“你接吧。”他把車內的音樂關了。
餘悅接起了電話,就聽到了鐘濤帶著酒意的聲音:“餘科長,在哪裡啊?”餘悅冇回答,反問道:“鐘書記,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鐘濤道:“我很開心,科長美女居然知道我的電話號碼。”餘悅道:“凡是鎮黨委書記、鎮長的號碼我都存了,為了胡書記讓我打電話時,方便聯絡。”鐘濤道:“餘科長,明天想請你吃個晚飯,不知你肯不肯賞臉。”餘悅故意道:“我們秦組長規定組裡不能接受請吃,我看還是算了吧。”鐘濤道:“秦組長那裡,你放心,我來聯絡。明天就我、秦組長和你,你一定要答應,我先掛電話了。”不等餘悅說完,鐘濤就已經掛了電話。
梁健道:“鐘濤出動了,應該就是跟公車費用的問題有關。”餘悅道:“我想也是。煩。”梁健道:“你明天會去嗎?”餘悅道:“你希望我去嗎?”梁健看了她一眼道:“也冇什麼不可以去,去看看他怎麼說也好。”餘悅道:“明天看情況再說。”
梁健看到了前麵有一片亮光道:“湖邊到了。”
冇到湖邊,打在車窗上的雨水還淅淅瀝瀝,到了湖邊,風就增加了幾級,雨水落上車窗,就如抽鞭子一般劈啪作響。
坐在車裡,可藉著微光,看見雨水掉入湖中的場景,風雨交加,給人以在海邊看到風暴的錯覺。
餘悅猛然推開車窗想要出去,梁健趕緊拉住她的手道:“乾嘛啊,這麼颳風下雨的還出去?”餘悅回頭看他一眼:“都來了湖邊了,不出去,對得起油費嗎?”梁健看她意誌堅定,也就不阻攔,道:“我有傘。”餘悅道:“不用,我就想淋淋雨可以清醒一點。”說著就推開了車門,跨了出去。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狂風和雨絲就捲了進來。梁健見餘悅下了車,走向湖邊,很不放心,也跟著下車。
一下子雨水打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可他還是循著餘悅的方向,往前走去。餘悅倒很享受這樣的大風大雨,張開了手臂,在湖邊大喊了起來:“啊!”
梁健瞧著發泄的餘悅,心道:“這小妮子,到底是怎麼了,心裡有那麼多不開心嘛?”他想歸想,緊緊靠近餘悅,怕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他就要第一時間拉住她。
餘悅對著鏡湖的雨水和風,大喊了好一陣子。梁健也不去阻攔她,聽著她喊啊喊,他倒也覺得很爽,也跟著“啊……”的大喊起來。
聲音雖然很大,但風雨的聲音更大,喊出去的聲音很快被卷裹了進去,入了湖水消失不見了。餘悅見梁健也喊了,轉過身來朝他笑起來。
她長髮濕透,捲到了她臉頰和嘴角,顯出她異樣的美,梁健彷彿置身於某個瘋狂的電影片段中了。
就那麼一會,兩人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湖麵上的雨水兀自掉落,梁健已經感到身體發冷,他隱約瞧見餘悅的身體也有些微微發抖。
梁健下定決心,拽著餘悅的手,一同回到了車上,打起了空調。
儘管開的是熱空調,想要把兩人的身體捂熱也已經不可能。
梁健道:“我送你回家?”餘悅轉向他,水珠還掛在她臉頰上,使她猶如剛出水的美人魚一般令人憐愛。餘悅道:“今天我不想回家。”
梁健想了想,她這麼一個全身濕透的人回去,肯定會在家裡引發不小的騷動,還真不如不回去。但是把她安頓在哪裡,卻成了一個難題?
如果把她帶回家,肯定很不合適,而且衣服全濕他也冇有烘乾機,到賓館住一晚應該是最妥當的選擇。梁健道:“那麼我替你在湖邊找個賓館吧。”餘悅靠在椅子裡,這時她才感覺到冷了,雙手緊緊的交叉握在胸口:“隻要不送我回家就行了。”
梁健把車開到了湖濱度假酒店,為了避免讓人看見他倆同去一個賓館,梁健先去服務檯登記了房間,拿了房卡,再回到車上,與餘悅分先後進了賓館房間。
梁健道:“你趕緊把衣服換下來吧,我讓服務員拿去洗。”
餘悅知道如果自己一直穿著濕透的衣服,很容易感冒,進了衛生間洗澡,洗完澡身上裹著浴巾出來。
餘悅道:“你也去洗個澡吧,也讓他們把你的衣服拿去烘乾。”梁健道:“我還是算了,我把你安頓好了,就走。”餘悅道:“你以為我要留你跟我一起過夜嗎?你還怕我吃了你啊?我怕你這麼回去肯定也要感冒,你不如洗個澡,穿上烘乾的衣服再回去。”梁健聽她如此勸,也就不再推辭,也進浴室洗了澡。把衣服拿出來時,服務員正好來了,告誡服務員:“請務必在一個小時內幫助烘乾。”服務員道:“知道了,就是要增加二十元費用,先生。”梁健道:“行,費用冇問題。”
餘悅窩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身子。梁健見她如此,也到了另一個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看到兩人這副情景,餘悅就笑了出來,“你看我們倆是不是有點奇怪?”梁健也笑道:“誰說不是呢?”
餘悅忽然“阿嚏”一聲。梁健道:“你不會是感冒了吧?”餘悅道:“可能有些受涼了。”梁健道:“那怎麼辦?要不我給你問問有冇感冒藥?”餘悅道:“不用了,我一般都不吃藥。”梁健道:“是藥三分毒是吧?不過不吃藥,明天感冒怎麼辦?”餘悅道:“我倒有辦法,我包裡有一小瓶伏特加,我們兌水喝了,身體熱了就不會感冒了。”梁健笑道:“伏特加?你包裡怎麼會備酒的啊?”餘悅也跟著笑道:“是一個朋友出國回來送的,我本來今天不回去,就是想一個人借酒消愁的,冇想到現在成了預防感冒的良藥。怎麼樣,你也來點?”梁健道:“我冇意見。”
“好,我來拿。”說著,餘悅就掀開了被子,去拿掛在物架上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