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冬順著學生的人潮走到了校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白明的車停在馬路對麵,白明放下車窗,手肘架在車門上,正在抽菸。
“我衣服忘家裡了。”
顧靜冬上了車,這麼跟白明解釋了一句。
白明彎了彎眼,隻嗯了一聲,也不知道高興的是今天順利的接到顧靜冬了,還是她下意識的說那邊是家裡的話。
又可能全部都是。
白明發動了車,扔掉了菸頭,兩人一起去接白小白。
晚風徐徐,陽光的餘熱還冇有完全退下去,遙遠的金光正麵照進了車裡,一瞬間,白明的瞳孔變成了金色,顧靜冬隻敢看了一眼,就立馬收回了目光。
簡直是,這麼些年過去了,皮相竟然還是帥的讓人心驚肉跳。
奇特的是,常年烈日風吹裡,白明的皮膚也冇有變成當地大多數人的那種小麥色,介於小麥與大米的中間色度,陽光照在上麵,表皮細細的絨毛折射出光暈,整張臉自動帶光一般。
顧靜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臉上發熱。
遠遠的,就看見站在校門口的白小白,帶著一個明黃色的棒球帽,看見白明車過來的時候冇反應,等看見車上副駕駛坐著的顧靜冬時候,立馬高興的要跳起來,三兩步衝到了車前,開門,爬上,關門,甩書包,動作一氣嗬成,連個氣都不喘。
“媽媽。”
白小白的腦袋在後麵探了過來,眼睛晶亮亮的一瞬不瞬的盯著顧靜冬看。
“嗯。”
顧靜冬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白小白後腦勺。
白明發動車了,白小白乖乖坐好,準備回家。
路過菜場的時候,白明把車停到了路邊,讓顧靜冬和白小白兩人等一會,自己去買菜。
說完他便下了車,白小白等白明走了之後,側過身體,去攬坐在副駕駛上的顧靜冬。
白小白對顧靜冬的依戀這時候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乖。”
顧靜冬小聲的在白小白的耳邊哄著他。
白小白抱著顧靜冬的脖子,頭埋在顧靜冬的頸側,悶悶的問她。
“媽媽,你以後能不能一直跟爸爸住一起?”
顧靜冬拍拍白小白的腦袋,以往她的慣性手法,就是轉移話題,帶過這個問題,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次冇有接話。
作為了一個結過婚的成年女人,顧靜冬不是感覺不到白明這些天對她的那些態度,跟她原本想象的就是南轅北轍的差彆,白明不是個能輕易說出什麼話的男人,他話原本就少的要死,顧靜冬又自覺嘴笨,不敢談這個話題,怕一提到於靜雯,兩人的關係就徹底死了。
顧靜冬又猶豫又糾結,找不到話題的打開口,白明也冇有主動提,就一再的擱置了下來。
或許她的心底裡,就覺得女方這邊,應該多點矜持的,就跟她跟小楚說的那樣。
白明去的快,來的也快,手裡拎著菜,放進了後座上。
白小白看見白明回來了,立馬鬆開了顧靜冬的脖頸,坐回後座上,側過頭去看窗外,微微的有點彆扭。
車到了家門口,三人下了車,拎著菜進了門。
白明輕車熟路的開始擇菜洗菜,白小白趴在寫字桌上開始寫今天的作業,顧靜冬無所事事,站在白小白身邊反而會影響他,索性就站到了白明的身邊。
她有種奇怪的錯覺,就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跟新婚那會差不多,甚至還要新奇激動,雖然白明什麼都冇說,可是女人的直覺,顧靜冬就是覺得,白明是要找機會捅破那層窗戶紙了,她們兩個人之間越來越薄的窗戶紙。
白明伸手開了鍋邊的油煙機,自己站在下麵一邊切菜一邊抽菸。
“餓嗎?”
他嘴上是問的,不過手上是直接拿過一個洗好的小西紅柿,拿刀從中間對半切開,紅彤彤的拿在手裡,伸手遞給了顧靜冬。
反正自己昨個的黃瓜都吃過了,今天再吃一個西紅柿應該也不算厚臉皮吧?
顧靜冬這麼想著,就攤手過去要接。
白明放下刀,另一隻手從身邊也伸了過來,輕輕的抓住了顧靜冬伸過來的這隻手。
顧靜冬心口一跳,突然起來的那種心悸感覺又爬上了胸口,再想往回縮,白明已經徹底攥住了她的這隻手。
“你……你……乾什麼呢……”
顧靜冬聽見自己越來越小的聲音,臉上瞬間發熱,胸膛裡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大,跟揣了隻兔子一樣,上躥下跳的,都快從嘴裡跳了出來。
想想她都二十七八的人了,竟然出現了跟當初在學校裡早戀時候,那種慌張又欣喜的感覺。
兩人就沉默的握了一會手,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手心裡的薄汗,在緊貼的狹小空間裡相互交融。
“靜冬。”
白明的聲音在油煙機唔嚕嚕的聲音裡說不出的暗啞。
顧靜冬嗯了一聲,咬著嘴唇不敢抬頭看白明的臉。
白明又靠近了一點顧靜冬,菸頭早就被他扔掉了,因為剛抽過煙的關係,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裡都是菸草味,就在顧靜冬的頭頂散開,之後又被油煙機吸了進去。
“靜冬……”
白明又叫了一聲,這次聲音更近,夏日衫薄,顧靜冬緊張的已經分不清是她的心跳聲還是白明的,總之聲音大的嚇人。
顧靜冬又嗯了一聲,之後又連著輕聲嗯了一下。
白明便笑,沉沉的笑,似乎嘴唇都彎腰碰到了顧靜冬的頭頂。
“我們……”
白明剛要說,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聲音聽著很急,一聲比一聲大,還伴著劉全餘著急的叫聲。
“白隊,白隊,你在不在?”
白明沉下臉,皺了下眉頭。
顧靜冬抽回被他捂的滾燙的手,小聲的跟他說。
“你快去開門。”
白明頓了一下,門外劉全餘天塌下來一樣,如果隻是過來蹭飯的,白明可能會氣的打斷劉全餘的狗腿。
“怎麼回事?”白明開了門,語氣不太好,陰鬱著臉。
劉全餘卻冇理會白明眉頭皺成一個疙瘩的臉。
“白隊,出事了,緬國那邊,有個我們軍事方麵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