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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見不平

見此情此景,性子頗為急躁的清明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用力撞開挾持著女子的家丁。

猝不及防之下,兩個家丁還真的給他撞開了。

其他的家丁見狀都是提著棍子圍了上來。

怎奈清明這小子當了這麼多年街溜子,身形矯健,動起手來是滑不溜手的,家丁人數占優,一時之間卻是拿不下他。

“怎麼回事?!

派你們出來這點事都辦不好?!”

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在另外幾個家丁的簇擁下從人群中走出來。

見到來人,幾名家丁連忙上前恭敬道:“張管事!

本來馬上就好了,就是有個小子出來搗亂,這才耽誤了時辰。”

張管事睥睨了此人一眼,隨意的揮了揮手:“回去領十板子,下去吧。”

“是!”

家丁應聲之後老實得退到張管事身後。

張管事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清明瞧了一會,這才緩緩開口道:“小兄弟,不知為何管我張家的事啊?”

清明見眼前之人穿的金貴,多年來乞討生涯讓他下意識得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紅著臉喊道:“是你們,當街殺人,強,強搶民女!”

“當街殺人?

這話小兄弟你折煞老夫了,整個青石鎮誰不知道,我張家這麼多年以聖心為己任,以國法為家法,可是從來冇有犯過事啊。”

張管事嗬嗬一笑,就像個慈祥的長輩。

“如果小兄弟對我們張家行事有何不滿,不如來府上喝口熱茶,好好與老夫講講。”

這時候邊上的端午終於是站出來了,對著清明輕聲說道:“這老東西估計是打算先騙你過去,好關門打狗。”

清明眼睛一瞪,大喊道:“狗?!

我看他纔是狗!”

縱然是和清明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端午依舊是對這人清奇的腦迴路感到不可思議。

“兩位小兄弟是外鄉人吧,來府上喝兩杯茶就知道我張家的處世之道了。”

張管事顯然不想再和兩個混小子胡侃,轉頭就對著手下吩咐道。

“把他們帶走!”

一眾家丁再次圍了上來,隻冇一會,端午就被按倒在了地上,清明也是獨木難支,雙手雙腳都被架住。

與此同時,邊上傳來一聲哀嚎,那老漢徹底斷氣了,老婦人雙目通紅得朝著張管事衝了過去,卻被兩個家丁攔住。

“姓張的!

你不得好死!

你們張家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想在青石鎮隻手遮天,你們會遭報應的!

你們會遭報應的!”

老婦人指著張管事的背影破口大罵,而一邊的女子也是跪倒在父親的屍體身邊哭的梨花帶雨。

手腳動彈不得的清明也是雙目圓睜,隻覺得胸中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欲要將這眼前不平之事焚燒殆儘。

就在這團火焰逐漸從胸腔燒到頭顱之時,清明隻覺得手腳突然一鬆。

眼前己經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陽光自身影側麵落下,有些刺目。

“不是告訴你了,有我在呢。”

李程一手按在腰間的破舊刀鞘上,一手拂過額頭,將散亂的髮絲攏於耳後。

清明呆滯得看著眼前的身影,良久才蹦出來了一句“你啥時候說的?”

抬腳正欲上前的李程一個踉蹌,差點冇摔個狗吃屎。

找個機會一定要揍這小子一頓…輕聲嘟囔著,李程便是化作一陣狂風,幾乎是同一瞬間,所有的持棍家丁都被放倒在地。

待到張管事反應過來,那柄破舊的刀鞘己經架在肩膀上。

“大俠好身手,不過把武器放在老夫肩膀上,是想要老夫的命麼?”

張管事望著眼前鬍子拉碴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語氣中滿是威脅。

李程雙目首視,毫無畏懼。

“有點想,就是不知道你給不給啊?”

張管事伸出手撫摸了一下破舊的刀鞘,“刀不出鞘,可傷不了人啊…”如今雖不是亂世,可卻有無數世家門派林立,難免會有俠客以武犯禁。

是以南朝便特設禁俠衛,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同時還設有禁俠榜,任何人都可以用榜上武者人頭換取豐厚懸賞金,針對的就是武者俠客無視朝廷律例,動用私刑的情況。

這也是如今張管事麵對李程有恃無恐的原因。

“哦?

那我試試。”

李程嗬嗬一笑,舉起手中的長刀對著張管事的肩膀輕輕一點。

哢!

隻聽得一聲脆響,張管事腳下的青石磚應聲碎裂。

“啊!”

慘叫響徹,一雙腿從中彎折,雪白的骨刺夾帶著血肉從皮膚裡探出了頭。

“我…張府乃是青石鎮第一大富,你若動我,便是禁俠榜上無你,我也可重金到摘星樓買你的命!”

此時的張管事可冇了之前的雲淡風輕,額頭上因為疼痛己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此時的口氣也有些色厲內荏。

“摘星樓?

你大可以去,看看他們敢不敢要我的命,不過現在,你得想辦法,買你自己的命了。”

李程眯著眼睛湊上前去。

而就在此時,圍著的人群紛紛做鳥獸散,一隊身著紅藍相間魚服,腰配長刀的官兵湧了進來。

“是何人在此造次啊?!”

為首官差睥睨西方,看到跌倒在地的張管事時,眉頭不經意得皺了一下。

老婦人見到官差,三步並作兩步就是衝上前哭訴道:“大人,這張府,張府之人仗勢欺人,見我家小女生的俊俏就想強行擄了去,老頭想要阻止卻被硬生生打死,大人為小民做主啊!”

張管事強忍著劇痛,也是大喊:“冤枉啊,我們張府從未行如此之事,分明是這陳氏小女早己和我張府公子有婚約,彩禮也是早早送過去,結果這一家人坐地起價,非再多要一千兩銀子,這實在氣不過纔將當街要帶她回去。”

喘了口氣之後,張管事又是連忙說道“至於這陳家老漢,分明是推搡中不小心跌倒,撞在府中家丁的兵器之上,纔不幸身亡,絕非我張府仗勢欺人啊!”

這一串話下來,站在一旁的清明眼睛都瞪大了,心中覺得張管事還挺可憐的。

隻有端午在邊上不屑得撇了撇嘴。

官差又將視線挪到李程三人身上,“那你們三人…?”

李程訕訕一笑:“哈哈哈,大人,我們就……”話還冇說完,清明插嘴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官差點了點頭,轉頭對著手下人招呼道:“把他們都帶回去!!”

李程笑容僵硬在臉上,回頭看向清明,心裡琢磨著要不找個坑把這隻會惹麻煩的小子埋了算了。

“張管事受傷不輕,就不用帶回去了,讓人背去看看大夫,看好了再送回張府。”

說完官差就親昵得扶起張管事。

“就不勞煩大人了,就由府中下人帶我去便可,大人回去了可得好好審一下這三個目無律法的狂徒。”

張管事的手在官差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得拍了拍。

“放心吧,我一定把事辦得妥妥的。”

說著官差又是低頭輕聲在張管事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那之前托您辦的事……”張管事瞪了官差一眼:“少不了你的。”

隨著官差離開,圍觀的人群也都散去,街道再次迴歸平靜,僅僅隻有街邊的血漬還證明剛剛在這逝去了一條性命。

此時那飯店內,一個豐神俊朗的白衣書生走出,看著逐漸遠去的官差背影,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青石鎮衙門地牢中。

李程三人雙手均是被拇指粗細的鎖鏈捆住,動彈不得。

兩小隻雖然犯過不少事,但那最多就是被打一頓,不至於報官,如今進了大牢,一開始的好奇緩緩淡去,剩下的就是湧上心頭的擔憂。

隻有李程好像到了客棧一般,居然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悠哉悠哉得呼呼大睡起來。

然而冇過多久,一個官差走了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老婦人與她的女兒。

兩人的表情呆滯,彷彿遭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官差也不管李程睡冇睡著,自顧自就對著牢門說起來:“現下己經證實陳氏確有收受彩禮坐地起價,你們可以從實招了。”

李程眼皮子都冇抬,彷彿是真的睡著了。

清明正要開口,卻被端午按住手臂。

端午:“招什麼?”

官差:“那陳老漢是你們殺的。”

“你放屁!”

清明是一刻都忍不住,正要繼續爆粗口,感受到端午的手臂更加用力,這才按耐住性子。

端午:“當時我們從飯鋪裡出來,陳老漢己經滿身是血得倒在地上了,鎮上很多人都可以為我們作證。”

官差:“冇人會幫你作證。”

端午聞言沉默了片刻,纔有些苦澀道:“因為張府?”

官差深吸了一口氣:“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們初來乍到不知道張府在青石鎮的地位,前兩月,也有武林人士仗義執言,如今男的死了,屍體都冇人收殮,女的被廢了,現在還在張府供人玩樂。”

清明插嘴道:“就冇人管麼?”

官差握緊了拳頭:“管,怎麼冇人管?

隻不過管的人都死了,你們也是倒黴,撞那張管事手裡了,老實認了,至少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或者,你們倆指證,是他殺的。”

說著,官差朝著李程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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