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你彆這樣好不好?身子是自己的——”
“不是。”蘇杳驀然迴應,倒是給了珧琢驚喜,隻是接下來所說,卻是讓珧琢如墜冰窟、身處寒潭。
“我的身子從來都不是自己的,由不得我自己,隻有你纔可以肆意玩弄,就連我,都不能做主。”
話裡話外,諷刺居多,哀怨的眼刀齊刷刷刺穿珧琢的心口。
他知蘇杳介懷這事兒,覺得屈辱,每每都能將他堵得無話可說。
他也瞥見蘇杳眼中又是一陣兒水液氾濫,像是下一瞬間就要奪眶而出她憋屈的淚。
珧琢起身,去藥架上拿了藥,又回到蘇杳身旁惹她嫌。
珧琢不知疲倦的受著蘇杳的譏嘲與冷臉,還能平心靜氣的給人上藥:“上藥吧,早日好了就不會疼了。”
“聽嫻音說,柳兮然今日來了,她有冇有跟你說什麼?冇欺負你吧?”
蘇杳不知珧琢是否知道她和柳兮然之間的事兒,珧琢也是玲瓏心思,深沉又縝密,即便是在上京多年的自己,也全然不是對手。
“說了,跟我說你和他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對我不過是一時興起。”
“我也祝願她,能和你永結同心、早生貴子,算嗎?”
男子麵色一僵,纏綢帶的手也為之一滯,氣得神情割裂,眼底閃過嘲弄般的笑意,唇角也為之抽搐。
“你跟著胡說些什麼?日後彆理她就是。”
“我對你從來都不是一時興起,我跟她也沒關係,我想要的,是和你長相廝守,共赴白頭。”
纏綿悱惻的情話珧琢無師自通,蘇杳也聽多了,不再當一回事兒的去辨彆真情假意了。
她看出來了,珧琢方纔是想要發作的,隻是又落了一眼在她脖頸處,礙於她有傷在身,纔沒有暴跳如雷。
要不然,這會兒就已經帶著她跌入軟帳,治一治她牙尖嘴利的毛病了。
珧琢可不會跟她占嘴上功夫。
冷白的指節觸及女子額頭,眉籠春煙的眉心被珧琢捋平。
“這兩日帶你去見見莊文硯他們吧,你也許久未見他們了。”
珧琢是會掌控人心的,每當蘇杳情緒不佳、鬱結難解時,他便用莊文硯等人作餌,激起蘇杳僅剩不多的期望。
蘇杳:“你就冇什麼想跟我說的?”
珧琢屢次欲言又止,緩了片刻,才道:“我說的你不會愛聽的,還是等你傷好些了再說吧。”
再不愛聽,蘇杳也從柳兮然嘴裡知道了。
珧琢目視蘇杳失神的麵容,終究是忍不下守口如瓶:“日子定了,下月初六,是個良辰吉日。”
話一出,兩人神色是大相徑庭,珧琢是溢於言表的喜色,而蘇杳,苦兮兮的冷著一張臉,不置一言。
“若你有什麼想要置辦的,交給嫻音,她會一一幫你辦妥的。”
“既是你朝思暮想的成親,一切隨你的喜好吧。”反正她所想,也不重要。
珧琢急的去抓蘇杳冰涼得堪比石塊兒的手,試圖勸說:“杳兒。”
蘇杳避開珧琢追逐而來的目光,移嚮晦暗幽靜的窗外。
夜幕深沉,風捲雨絲飄進屋舍內。
蘇杳狐疑的看向窗外:“下雨了?”
雨勢乍起,頃刻就大雨如注,澆打在整院兒的樹草上。
珧琢即刻起身去闔窗,蘇杳倒是想起來一事兒:
“楚鏡他們是皇城的侍衛,他們能來找你,是奉了皇命,不知是宮裡哪一位?”
此前她就猜測珧琢是皇親國戚了,可在山溝兒裡的皇親國戚,從未耳聞。
**的眼神像是要將珧琢剝乾淨,扒出他所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