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蘇杳幾乎是不自覺開口。
反應過來的蘇杳又覺得自己太過情急了,可未免珧琢被人誤解,還是多了一句嘴:“不是他,頂多算是與他有關吧。”
她還是對珧琢心存幾分怨氣在的,可要說珧琢是故意要害她,蘇杳腦子裡莫名蹦出來四個字——絕無可能。
蘇杳見柳兮然失魂落魄,也並冇有想要安撫和寬慰的心。
想要和珧琢在一起的,不能在一起;一門心思遠離的,卻總是逃不開,隻能說,造化弄人吧。
蘇杳壓低聲音:“以我一人之力,我逃不掉,但你可以幫我。”
柳兮然刹那還不明所以,可對上蘇杳微妙暗示的眼神,又像是猝然心領神會。
“幫你?你該不會是想……?”
蘇杳見柳兮然眼底閃過頃刻間的猶豫,卻又霎時猛地清明,就知道柳兮然這一關算是過了。
“密林的陣法我不太清楚,除了珧琢,也就隻有族中長老知曉,我爹他不一定同意的,我隻能……”
身後傳來衣衫的摩擦聲,柳兮然收到蘇杳的眼色示意,即刻緘口合唇,卻也明顯驚慌的吞嚥了喉口。
蘇杳也不知嫻音是何時來的,她若是早來了,方纔那些話,指定是已經儘數落入了嫻音耳朵裡,她一定會告知珧琢的。
蘇杳盯著人看,想要從嫻音麵色中看出端倪,但嫻音神色極度平淡,毫無破綻可言。
蘇杳更是惴惴不安,隻能就此作罷。
“夫人。”
嫻音擺好了茶點,又撂下一話:“二位慢聊。”
隨後又識趣的退出了庭院,像是一點也不擔心兩人在密謀什麼一樣。
待人走了後,柳兮然也放緩了聲兒:“此事得我回家勸勸我爹,他若是不同意,我再幫你另想他法。”
若是不回想前因後果,柳兮然此舉,一定是熱心和善之舉。
可並非如此。
她勢必要送走蘇杳,若是送不走,那她也就隻有……
珧琢平日也並非時時刻刻都守在蘇杳身側,他挺忙的,族中的祭祀,他自己飼養的那些臟東西,煉藥,都需要他勞神費力,卻是蘇杳不可多得的閒暇。
蘇杳難得有閒情逸緻,在靠近窗杦的案桌上描畫,庭院中赫然闖入一人,這才頓覺日暮西斜,又渾渾噩噩捱過了一日。
珧琢從外歸來,帶著裹挾的冷意,但蘇杳還是嗅見他沐浴過了,因為束髮的高馬尾髮梢處還濕漉漉的,身上有一股皂角的清香。
指定是又去養他那些蠱蟲、煉製些詭異邪乎的藥了。
珧琢一屁股坐在了案桌之上,麵容俊俏的臉癡笑著,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畫得真好,什麼時候杳兒得空,也為我畫一幅吧?”
說的是話,卻未有一刻,眼神是停留在畫作之上的。
蘇杳置之不理,被珧琢擾了興致,也落了筆放在硯台上。
“不畫了嗎?”
總是被蘇杳拂了熱臉的珧琢也拱了拱鼻頭,臉上絲毫不落愁苦,眼中卻滿是酸楚。
“今日待在府裡有冇有好好養傷?為夫檢查一下。”
珧琢撐手跳下桌,一圈圈解開蘇杳脖子上帶血的綢帶。
兩日過去,傷勢還是不輕,甚至有些發炎潰爛,看得珧琢是越發心疼。
珧琢那些藥是極好的,隻是蘇杳不配合,偏要同珧琢對著乾。
就如此時,珧琢在她麵前,她就扭過脖子,不願珧琢入她眼,這樣一來二去,牽動著脖子上的傷,總是撕裂開,又如何能這麼快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