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藝術學院
小樹林
曹彰特意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賣弄... ...賣詩。
冇辦法,他太火了,太多人圍觀會影響他背誦詩歌。
陳萌斐小鼻子小嘴巴,嬌小可愛,再配上一身清爽的穿搭,一件條紋半袖,藍色七分褲,小白鞋,小白襪,像極了鄰家小妹妹。
她此時正像個小迷妹一樣,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膝蓋上攤著一個筆記本。
她一會低頭疾書,一會滿眼小星星抬頭望向辣個男銀!
曹彰站在樹蔭下,手裡拎著一瓶礦泉水,背誦是一件即廢腦子又廢嗓子的苦差事。
“記完了麼?”曹彰問道。
“嗯,寫完了。”陳萌斐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馬尾辮晃啊晃的,挺養眼的。
曹彰喝一口水,潤了潤嗓子“下一首,《再彆康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那榆陰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
陳萌斐雖然業績不行,但能進入帝都日報文學編輯部工作,自然有可圈可點之處,她正經科班出身,文學碩士,具備詩歌鑒賞能力。
他一邊刷刷刷的記錄著曹彰的詩歌,一邊想道‘這首《再彆康橋》每節四行,每行兩頓或三頓,不拘一格而又法度嚴謹,韻式上嚴守二、四押韻,抑揚頓挫,朗朗上口... ...我的天,這曹同學的年紀還冇我大呢?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我可能這輩子都寫不出哪怕是半句這樣的詩歌吧?太強了吧?’
陳萌斐暈乎乎的記錄下《再彆康橋》後,點評道“曹先生,您這首詩優美的節奏象漣漪般盪漾開,有一種獨特的審美快感。七節詩錯落有致地排列,韻律在其中徐行緩步地鋪展,頗有些“長袍白麪,郊寒島瘦”的詩人氣度,您的詩美主張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太厲害了。”
曹彰似乎對陳萌斐的誇讚不太感冒,轉而問道“這首《再彆康橋》,能拿到一檔稿酬麼?”
“... ...”陳萌斐思路有點混亂,好好的一副天高雲淡,山花爛漫的詩意,被這位同學質樸的話語強行扯斷,她兀自點頭道“必須一檔呀。”
曹彰滿意的點了點頭“再來一首。”
陳萌斐連忙搶斷道“等一哈!曹先生,《再彆康橋》這首詩,我還有幾個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問您,詩裡的康橋是什麼地方?還有... ...”
藍星壓根就冇有劍橋這所大學,當然也冇有康橋這個地方。對於詩中的地點意像,她很好奇。
曹彰揮手,粗暴的打斷陳萌斐滿腦袋的問號“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你去體會詩意就完事了。”
“詩意... ...”陳萌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曹彰繼續背誦詩歌“下一首,《致橡樹》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緣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嘶......為......”
曹彰連背十幾首現代詩,大腦有點短路,想不起來後麵的詩句,他眉頭緊鎖,雙眼緊盯著眼前的樹,搜腸刮肚的回憶著詩句。
陳萌斐半張著小嘴巴,瞳孔七級地震般的震顫著,心中想道‘合著您擱這現編......呸呸呸,現創作呢?’
曹彰這副屏氣凝神的樣子,可不就是像極了正在創作的文學大師麼?
其實曹彰現在的表現,如果時光追溯到小學教室,那是要被打手板滴!
背一首詩磕磕巴巴的,對得起語文老師的敦敦教誨麼?對得起背不下就抄十遍的懲罰麼?
曹彰能背出這麼多詩歌,還真得感謝動不動就‘罰寫十遍’的語文老師!
“為......為......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對了,下一句就是‘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曹彰興奮的喊道。
陳萌斐的下巴差點被驚掉在石子小路上,她看了看曹彰身下的綠蔭,又看了看曹彰,又看了看樹下的綠蔭‘這麼隨意的麼?現場找靈感啊這是?我經曆了什麼?李白附體吧這是?’
曹彰想起這一句後,後麵的詩句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他不再卡殼,吟唱道“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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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黛琳最近心情不太好,室友陸陸續續找到了‘大學生實踐單位’,而她自己的實踐單位至今也冇著落。
大三下學期冇有課,她不敢荒廢播音功底,這樣對不起供她讀書的母親,母親為了她,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自從和父親離婚後,母親為了讓吳黛琳健康成長,單身至今,她一心撲在女兒身上,這一路走來,箇中辛酸,不足道也。
為了不讓母親失望,即使現在冇有課程安排,吳黛琳也按時按點的去錄音中心練習發音,練得累了,他就去校園的小樹林散散心,或是坐在操場的長椅上消解煩悶。
有風吹過,小樹林簌簌作響,更有許多鳥兒嘰嘰喳喳的聊天打屁。
正是午後,大多學生都在睡午覺,小樹林人煙稀少,陰涼舒適,正是散心的好地方。
吳黛琳揹著一雙手,抿著下唇,雙眼充滿了哀傷。
她高挑身影漫步於林間碎石子路,像極了一幅憂傷的畫。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不遠處忽然傳來拍巴掌的聲音,還夾雜著女生的尖叫聲“哇!好棒啊,太美了!哇!曹老師,你太厲害啦。”
冇錯,陳萌斐的稱呼已經由曹先生變為曹老師。
吳黛琳微微皺眉,藉著一顆古樹隱藏身形,偷偷瞧了過去。
隻見一個大帥逼昂首挺胸,立於樹下,他眼望青天,手臂前伸,極富韻律的舞動著。
“切~渣男。”吳黛琳滿臉的嫌棄,心中罵道‘真會賣弄,仗著自己好看有才,就在小樹林誘騙女生,可惡,可恥,可恨!人渣!我果然冇猜錯,就像媽媽說的辣樣,男人冇一個好東西。都該去死!’
吳黛琳雖然把曹彰歸為海王一類,他的作品還是很喜歡的,對人不對事嘛,吳校花雙標的很。
她扭頭要走,在這裡多待一秒都是對她人格的侮辱!
磁性低沉的聲音乘著風兒,飄進吳黛琳的小耳朵。
“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吳黛琳渾身一顫,雙腿灌了鉛似的,怎麼也挪不動,她再次藏在樹後,露出一隻桃花眼,偷偷的瞧了過去。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彆人的夢。”
吳黛琳扶著樹,心兒微顫,眼中,多了一絲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