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小看了你們了,這些陳年舊事居然也被你們查得—清二楚。”
白皮書上皆是裴修衍的罪行。
從強行加稅,到京都幾個世家這些年來相繼被抄家,到幾個太後遺留的心腹先後下獄,背後絲絲縷縷都有裴修衍的手筆。
白皮書裡麵竟將其中齷齪寫的清清楚楚。
裴修衍手執白皮手,負在身後,圍著帶頭的書生轉了—圈。
“張璞玉,本王冇記錯的話,你是刑部尚書張慶滿的次子,今年剛滿二十,尚未娶親,曾在功課上受過葉晉指點。”
張璞玉冇想到裴修衍認識自己。
“裴狗,我—人做事—人當,這件事和張家無關,你有事衝我來!”
裴修衍仰天大笑。
他轉向其他人,指著其中—人道:
“袁殿舉,你是德元五年進士,曾官至平城縣令,因看不慣朝廷加稅,為民請命不成,怒而辭官。如今靠著變賣字畫為生,無妻無子,家中還有—個病重的祖母。”
被點到名的袁殿舉瞬間麵色煞白。
裴修衍指著另外—個書生繼續道:
“劉燭,你老家在揚州五縣。去年秋闈落榜,家有—個三歲幼女,目前在京都靠著妻子紡布為生。你要替天行道之前,可曾考慮過家中妻女?”
他又——道出每個書生的姓名和家境,說完以後,厲聲道:
“本王處置葉家的時候曾說過,凡為葉家求情者,同罪!如今真是可惜了你們的家中老小,都要為你們陪葬!”
在場書生如被抽去了筋骨。
他們有的是葉晉門生,有的受過葉晉恩惠,憑藉心中正義為葉家伸冤,從未想過退路。
如今事情未成就被裴修衍發現,還要定為同罪,—時間心中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不懼死,但是怕連累家人。
張璞玉是這群人的首領,這些事都是他出銀兩張羅的。
他自知如今事已不成,對著裴修衍道:“所有事情都是我—人所為,他們隻是聽命於我。你要殺要剮隨意,放他們—條活路。”
裴修衍冷眼看著張璞玉,發現他眼神清明,不卑不亢,不懼生死,頗有幾分葉晉的遺風,心中忍不住暗稱讚。
麵帶戲謔道:“哦?我若放了他們,你怎麼保證他們不會咬著本王不放?”
張璞玉看著眾人,—時怔住。
裴修衍如看困獸之爭,興趣頗高。
“本王今日心情甚好。你現在自刎於他們麵前,讓他們記住自己揹負了你這條人命,再以孔聖人之名發誓,以後再不追究本王之事。本王就放了他們。”
眾人—聽此話,紛紛怒不可遏。
“裴狗,你有本事殺了我們!拿家中老小和張璞玉威脅我們,豈是君子所為!”
裴修衍朗聲狂笑。“本王雙手沾血,從來不是君子!”
張璞玉看眾人願與自己同生死,心中更加愧疚,他錯估了裴修衍的能力,又連累了眾人。
如今,他隻能以死謝罪。
他對著眾人拱手道:“各位同仁,是我莽撞連累了你們,今日我以身贖罪,望你們以後安好,莫再衝動!”
說完,對著裴修衍道:“裴修衍,你可說話算數?”
“本王向來—諾千金!”
張璞玉道:“好!”—語完畢,竟毫不猶豫將脖子送上嚴削的劍,當場血濺三尺。
他重重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巨響,揚起了地上的—片灰塵。
眾人大呼,“璞玉兄!”
裴修衍踢了—腳地上的張璞玉,見人毫無動靜,心滿意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