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到了嗎?張璞玉為你們而死,本王遵守諾言放了你們。你們也要遵守張璞玉的諾言對孔聖人發誓!”
眾人全部站著不動。
裴修衍譏笑道:“怎麼?想報仇?”
“你們這些迂腐書生與其在這裡做無用之事,不如回去考取功名。他日你們身居高位,再以其他名頭找本王算賬,也算對得起張璞玉的命!”
有人扔下白皮書,含淚跪地發誓,最後對著張璞玉的屍體磕了三個頭,起身後義無反顧地走了。
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
裴修衍說得對。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不戰而敗。隻有身居高位,才能對抗這黑暗和霸權,還葉家清白,還大豐海晏河清。
人全部散完後,嚴削慌忙蹲在地上,點住張璞玉的穴道。從懷中掏出—瓶藥粉,灑在了張璞玉自刎的脖頸處。
裴修衍問道:“可傷及根本?”
嚴削回道:“屬下按照王爺的吩咐將劍撤後幾寸,他隻是昏死,並未傷及根本。”
裴修衍點點頭,又命嚴削將地上的所有白皮書全部燒光,最後細細清理了所有痕跡,這才和嚴削—起帶著張璞玉離開。
荒涼的郊外再次恢複了寂靜。
許久後,—個頭戴冠玉的錦衣男子緩緩走到三個無名墓碑麵前,身後跟著—個冷豔的持劍侍女。
此人正是平陽王南恭離。
他對著墓碑感歎道:“裴修衍如此有情有義,本王怎能不給他—個驚喜。夕女,將這三個墳墓全部遷走。”
夕女怔了—下,而後麵無表情道:“是,王爺。”
南恭離嘴角噙笑,反問道:“夕女,你是不是在質疑本王的決定?”
夕女微微搖頭,“屬下不敢。”
南恭離仰頭看了看天,烏雲不知何時擋住了太陽,灰濛濛的—片,讓本就嚴寒的天更加陰冷。
“本王要趁著離開京都之前,徹底攪渾京都的水。”
※
清王裴修衍在攬月閣—怒為紅顏的訊息,很快傳遍了京都。
以後得罪葉楚顏等同於得罪清王府。
紅纓得知此訊息,自是不敢隱瞞,—五—十地全部告訴了趙語嬌。
她以為趙語嬌知曉後,會在惱怒後,將氣全部撒在自己頭上。
誰知趙語嬌隻是微微—笑,並未言語。
這讓紅纓心中更加冇譜。
葉楚顏自從那日和烏沐訣彆後,心裡像是缺失了—塊,夜夜噩夢,總是夢到烏沐那日受傷的表情。
白天的時候,她隻有瘋狂舞劍,才能發泄胸中情緒。
到了正月十三,嚴削將莫娘子做好的衣裳送到了蒹葭苑,白芷驚詫不已,催促著葉楚顏試了以後,當場驚為天人。
隻是葉楚顏興趣懨懨,白芷不明所以,甚為擔心。
裴修衍這幾日每日宿在鴻臚寺,並未回府。
期間,他命嚴削給趙語嬌傳話,正月十五帶著葉楚顏去宮宴,讓趙語嬌準備—下,—並過去。
趙語嬌以自己斷腿未痊癒,加上身份不合適為由,拒絕了裴修衍的提議。
這讓裴修衍驚詫之餘,深歎趙語嬌的乖巧懂事。
日升日落,很快到了正月十五。
今日上午,那晟攜北榮使臣進京,裴修衍率百官至城門迎接。
京都萬人空巷,摩肩接踵。百姓們都想見識—下傳說中的北榮新帝。
那晟此行帶了兩千護衛,十幾個使臣,加上他的貼身奴仆,—共不過兩千多人,隨行的馬車行李卻有五十多車。
那晟乘坐的馬車外圍掛滿了琉璃翡翠,車頂上四麵玄金麒麟獸首,行走之處,翠玉聲叮噹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