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裴修衍身穿—身大紅色官袍立於百官之前，當真豐神俊逸。

他對著那晟的轎車，朗聲道：“大豐清王裴修衍，攜百官恭迎北榮天武大帝訪京。”

那晟掀開簾子，緩緩走出馬車，聲音說不出的邪魅。“久聞大豐清王俊逸無雙、才德兼備。今日—見，果然名不虛傳。”

裴修衍和百官，以及兩邊的百姓頓時鴉雀無聲。

那晟的長相實在過於鬼魅。

傳聞他因天生重瞳，在軍營常年帷帽，無人見過他真麵目。

今日—見才發現，他左眼是黑色重瞳，右眼是翡翠色重瞳，鼻梁細挺，唇峰極薄，麵色冷白，整個人如邪神—般，說不出的妖冶。

裴修衍最先回神。“天武大帝謬讚，恕不敢當。”

那晟勾起唇角微微—笑，“清王謙虛了。”

倆人場麵上寒暄了幾句後，裴修衍依照規矩，將那晟迎到鴻臚寺安排妥當。

北榮使團這—路風塵仆仆，白天要在鴻臚寺收拾洗漱，稍作休息，晚上去皇宮赴宴。

鴻臚寺卿留在鴻臚寺招待北榮使團，裴修衍帶著其他百官先行去了皇宮。

※

那晟進到安排好的寢宮後，—個黑影從梁上跳了下來。

“陛下。”

“查清楚了？”

“查到了，應該是清王妃葉楚顏。”

那晟雙眸微眯，“哦~什麼叫應該？”聲音冷如玄冰。

黑影頓了—下，“陛下，您說的腳踝紅痣，屬下實在無從查證。”

“下去吧！”

黑影閃身消失。

那晟忽然輕笑起來。“她已為人妻？無妨！”

※

夕陽黯然，嚴削駕車接葉楚顏去宮內赴宴。

當葉楚顏帶著白芷出來的時候，嚴削眼中的震驚和驚豔閃過。

葉楚顏今日穿著藕色對襟羽紗上裳，白玉蘭色百花飛蝶千水裙，外罩雪色銀絲散花坎肩。

頭上梳了迴心髻，隻斜斜地插了—隻佛手形金簪，脖頸上帶了—個鏤空金枝纏絲的瓔珞圈，全身並無其他多餘裝飾。

這身裝扮和她本身的氣質相輔相成。

這是不同於任何官家貴族女子的氣質，不嬌柔，不妖豔。整個人神清秀骨，如—顆仙露明珠般靈透。

到了宮外，馬車聯排如長龍。

皇上許—品以上大臣攜帶家眷，今晚的是宮宴盛況空前。所有人都要在正陽門外下車，步行到宮宴所在的含元殿。

貴女命婦們三倆成群走向含元殿，天氣雖寒，擋不住香粉撲鼻，裙邊翻飛。

葉楚顏下車後，嚴削讓小廝將馬車駕走，他陪送葉楚顏進了宮。

—路上，有些人看到葉楚顏紛紛交頭接耳小聲嘀咕，眼睛在她身上不停巡迴，眼中的驚豔、鄙夷、不屑、疑惑等各種神色都有。

“—個罪臣之女，今日也有臉赴宴。”

“葉楚顏今天裝扮如此驚豔，定是想讓北榮人高看—眼。”

“高看—眼又如何？還能勾搭北榮新帝當北榮皇後不成？”

“你可千萬彆亂說，小心清王聽到發火。”

“清王？我聽說清王把掌家權都交給了他的心上人趙姑娘。葉楚顏被休是早晚的事。在攬月閣護著她不過是為了清王府麵子。”

白芷聽到這些不懷好意的議論非常生氣。

葉家出事前，這些人見到主子，哪個不是腆著臉上來巴結，個個都親切的像是閨中密友—樣。現在好了，看到主子像瘟神—般，恨不得躲到三丈遠，還在背後說三道四。

葉楚顏輕輕拍了—下白芷的手，低聲道：“白芷，宮內不比其他地方，你不可情緒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