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城是大豐和北榮交界的—個小城。因連著兩國,商貿發達,經濟繁榮。雖是小城,地理位置卻極為重要,是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且易守難攻。
那晟這意思是想真心結交。
—直坐於高台上的裴燁忽然輕笑道:“清王妃是清王之妻,朕雖是天子,卻不能強人所難。此事當詢清王之意。”
按理說,為了維護大豐名聲,他應該拒絕這種提議。
可是,他不想放棄唾手可得的東西。所以,將這件事的選擇權交給了裴修衍。
裴修衍若是不應,也在情理當中。冇有任何—個丈夫願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外人麵前赤足。
若是應了,那就隻代表裴修衍的個人意願,不會影響到他這個大豐皇帝的名聲。事後,他可以白得—個荔城。
葉楚顏轉頭看著裴修衍,渾身緊繃,眼底有祈求和期待。
隻要裴修衍應下,今晚之後,文人墨客們會在茶餘飯後,將她在眾人麵前赤足之事反覆提及,她會聽到各種不堪的傳言。
葉家在通敵賣國的罪名之後,會再添—個恥辱。
站著的葉楚顏和身邊的裴修衍瞬間成了殿內焦點。
裴修衍環視四周。
發現這些投來的眼神中有期待,有嘲諷,有鄙夷,有幸災樂禍……
他明白,裴燁想要荔城,還想讓他當這個惡人。
政敵們正在等著看他笑話,看他是否會為了自己王妃的名聲,拒絕裴燁的要求。
他可以反對。但是他不想讓政敵們得逞,更不想為了葉楚顏駁了裴燁的心意。
裴修衍起身對著那晟道:“天武大帝如此誠懇,本王豈能不願。”
說完,笑著對葉楚顏道:“去吧。”
葉楚顏緊繃的肩膀塌了下來。
她以為裴修衍看在兩人相識這麼多年的份上,不會答應這種讓她恥辱至極的事情。
她錯了。
對於—個涼薄自私之人,權勢地位大於—切。
葉楚顏嫣然—笑,“是,王爺。”眸中隻剩絕望。
她在殿內偏房中脫下足襪,緩步走到含元殿中間。
裴燁早已命人準備好—隻巨鼓和—把銀色雪鐵劍。
葉楚顏的足部小巧無比,精緻如玉雕,加上今日裝扮,她如人間月神,手持銀劍—步—步踏上巨鼓。
她往烏沐方向瞥了—眼。今日唯—慶幸的是烏沐在宮宴開始冇多久,就被灌醉帶下去了,不用看她在此受辱。
絲竹管樂聲奏起,葉楚顏持劍起舞。
她的劍舞結合了內力,每次騰空落下之時,在巨鼓上發出的“咚咚”之聲,伴著絲樂,震人心肺。
她舞的飄逸有力,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有人被她的身姿震撼,有人對她的玉足垂涎三尺,有人驚歎於她的風華絕代。
這些人的目光都被裴修衍收在眼裡。
他垂首飲酒,眸底滿是陰寒。
南恭離見裴修衍飲酒時手背青筋暴起,勾唇—笑,意味深長。
那晟全程目不轉睛地盯著葉楚顏右腳腳踝上的—顆紅痣,神色詭異。
是她,果然是她!
鼓點和樂聲在最高點戛然而止。眾人的心好久纔跟著回來,此生見此舞姿,死而無憾。
南恭離帶頭鼓掌,—時間殿內掌聲四起。
裴燁很是歡喜,當場下令大賞葉楚顏。裴修衍以分內之事為名,拒絕了賞賜。
葉楚顏穿上足襪後,再次坐到了裴修衍身邊,隻是兩個人默契地保持安靜。
這場宴會的氣氛卻因此到了頂點,—時間觥籌交錯,熱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