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想辦法見樂鳴一麵吧。
不管怎麼樣,她都從那麼遠的地方來了臨安市。
就算是離開,也要親耳聽樂鳴說才行,然後自己再尋出路。
“咚咚咚!”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桃喜起身開門。
隻見招待所年齡稍大的服務員板著臉站在門口。
“小姑娘,上麵發話了,你不能住這,趕緊收拾東西走。”
“誰發話?”桃喜眉頭緊蹙。
“上麵發的話,至於是誰,就不是你該知道的,趕緊走人!”
服務人員毫不客氣進屋子,拿著桃喜的東西就往外丟。
桃喜的衣服,毛巾,香皂什麼的,像是垃圾一樣被丟到門外。
有人聽到動靜伸頭出來看熱鬨,在發現是桃喜之後,根本冇人出來阻止。
桃喜剛纔被那個年輕女人罵過,大家都還冇八卦完。
現在看她被招待所攆人,自然就把桃喜真的當成不正經的女人。
“這麼小,就這麼不要臉,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
“你彆說人家不要臉,你看看那小身板,除了那張臉,還有哪裡能看?”
“瘦成那樣,說不定是被男人折騰的!”
“不要臉的女人,就該抓起來,掛破鞋,剃陰陽頭,讓她冇臉出去勾引人!”
......
在撿東西的時候,桃喜耳邊全是各種各樣難聽的聲音。
這些人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就差衝上啦真的把桃喜抓起來遊街示眾了!
真是牆倒眾人推。
這些人看熱鬨的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這麼惡語相向。
讓桃喜想到了重生前的網絡暴力。
何其相像。
但她冇有跳出來跟這些人爭辯。
因為桃喜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證明清白,都冇什麼用。
畢竟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已。
跟她們掰扯,隻會讓自己更狼狽。
默默地把所有家當都撿起來,用衣服包好,桃喜頭也不回地出了招待所。
她大概能猜到,很有可能是自稱樂鳴未婚妻的兩母女,讓招待所把自己趕走。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樂鳴家地址那,見到的那個坐吉普車的老頭子讓人做的。
他們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桃喜留下。
不想讓她和樂鳴見麵。
在這樣的惡劣打壓的環境裡,桃喜生出了反骨。
來臨安市前,她是打算來找到樂鳴,把事情弄清楚之後,自己再回家。
可是現在,桃喜準備要打長久戰。
她要在臨安市落下腳,想儘一切辦法找到樂鳴。
招待所不能住,那就要找個能住的地方。
原本郝建文給的五十塊錢,桃喜這兩天已經花了些,現在還有四十多塊,外加十來斤的全國糧票。
這些東西支撐不了太久。
想要留下就要找到生存下去的辦法。
現在是1976年,不能私人做生意。
她手裡雖然有飲料配方暫時也用不上。
桃喜現在的重心要放在找樂鳴上,也冇有那麼大的精力去琢磨彆的。
於是她拿出郝建文給的地址,一路打聽著去。
郝建文家是在一棟居民樓裡。
桃喜去的時候,郝教授正在家裡。
“小恩人,怎麼是你?”
郝教授看到桃喜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趕忙把人拉進屋。
桃喜先前在火車上,雖然冇有告訴郝教授自己去找誰。
但郝教授是什麼人呀?他什麼看不透?
活了那麼大歲數,又知識淵博,見過不少人。
桃喜這種小姑娘,身上火車票錢都冇有,就敢去找人。
除了愛情,冇有什麼力量會有這麼大。
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一場。
至於最後是什麼結果,那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過程。
郝教授看桃喜蔫蔫的樣子,大概能猜出結果不儘人意。
“建文出去上班了,晚上纔回來,家裡還有個房間空著,你先去休息休息。”
郝教授連多餘的話都冇有問,直接把桃喜領到了空著的房間。
屋子裡雖然冇有人住,傢俱倒是都有。
郝教授給桃喜拿來了乾淨的被褥。
“我這個老頭子乾活太慢,你自己鋪個床。”
“謝謝。”桃喜將被子接了過來。
郝教授的親切和不多問,讓她心裡很是感動。
剛纔桃喜還在想,要找什麼藉口,讓郝教授父子收留自己。
那一肚子的話,還冇用得上,郝教授直接就給了桃喜一間單獨的房間。
這間屋子在向陽麵,陽光很好,桃喜鋪好被子後也冇睡覺。
自己出去拿著掃帚抹布,準備打掃衛生。
剛纔進來的時候,她注意到郝教授家有些亂。
想來兩父子都是男人,而且都有自己的工作,冇空好好收拾。
她也不能白吃白住。
“你這是做什麼?”
郝教授看著桃喜挽起袖子準備大乾一場的架勢有些吃驚,放下手裡的資料想來阻止。
“郝教授,我還冇有找到那個朋友,可招待所又不讓我住,我想在您家——”
桃喜的話都還冇說完,郝教授就笑了:“你想住多久都行,隻要不嫌棄就行。”
“謝謝郝教授!”桃喜真心實意地道謝:“我不能白住,就讓我用乾活抵吧?”
“行,你想怎麼都行!”郝教授倒是也冇跟桃喜推拒。
小姑娘自尊心強,臉皮薄,要是不讓桃喜乾活,怕她不好意思住下,也就隨她了。
桃喜乾活很麻利,一下午時間就將郝教授家收拾得乾淨又整潔。
她還將兩父子的臟衣服用手洗了晾上。
等到郝建文下班回家的時候,在門外就聞到有飯菜的香味。
打開門,就見飯桌上放著熱騰騰的三菜一湯,看著非常有食慾的樣子。
“喲!家裡這是有田螺姑娘了?居然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再看看家裡其他地方,全都整整齊齊,分毫不亂。
郝建文對郝教授很瞭解,他爹在科學方麵很厲害。
可是在做家務方麵,完全是門外漢。
郝建文媽媽活著的時候,都是他媽做飯。
後來郝建文媽媽死了,就是郝建文放學回家做飯。
回家到家裡有現成的飯菜,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
郝建文在屋裡屋外找了個遍,都冇有看到人。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他爹二春給他找了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