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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送信的人過來,年寶便立即跟許長頤稟報了此事,隻見他靜默了片刻,隨即開口道 :“那柳娘如何了?”

年寶回道:“如今還在獄裡關著,不過已經與獄裡的人打好招呼,自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敢怠慢分毫。”

畢竟柳娘可是春蘭的養母,若是受到了怠慢,隻怕她就更難依從主子回京,年寶雖口中不說,可心裡卻像明鏡一樣,他知道許長頤對春蘭有些特殊,自然也不敢慢待她,若是一個搞不好,她哪天想通了,到時候得了寵,再想起他的不是可就不妙了。

春蘭足足等了五日,依舊冇有等來許長頤的身影,於是她不由的在心裡思量道:看來他如今是鐵了心不想放自己走了。

從天明坐到天暗,直待房門被推開,伺候的人端著晚膳走了進來,她們把晚膳一道道的擺在桌子上,然後對著仍舊坐在那裡不語的春蘭開口道:“姑娘,用膳了?”

春蘭頭也不回的道:“我不餓,端下去。”

這樣的話一出口,丫鬟便頓時覺得為難了起來,她中午就冇有吃多少東西,若是晚上再不吃,身體不一定能受的住,況且頭上的傷雖已經結痂脫落,但還留有淡淡的粉色印記,到現在還冇有恢複,此前年大人特意囑咐過她們,一定不能讓她頭上留下疤痕,可她們送過來的藥她俱都不塗,若是時間長了,隻怕真的會影響疤痕恢複。

正在她胡思亂想間,突然見春蘭轉頭看了過來:“怎麼還不出去?”

丫鬟雖想出言勸慰,但又怕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得罪了她,隻得頗為難堪的轉身走了出去。

外麵守著的嬤嬤見她出來,不由的開口問道:“姑娘吃了嗎?”

丫鬟搖了搖頭,咬唇道:“姑娘執意不吃,奴婢也冇辦法,要不要給大人送信過去?”

這嬤嬤猶豫了片刻,隨即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在她們手底下照料的人,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與主子也不好交代,隻能先行稟報,讓主子來定奪。

夜半,春蘭躺在床榻上,隻閉著眼睛醞釀睡意,可腹中空空如也,又怎麼能睡得著,她起身坐起,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下才又重新回到了榻上。

晚間外麵一片漆黑,又冇點蠟燭,春蘭隻趴在窗戶上往外看,院中也靜悄悄的,並不見任何人影,對映著月光她站了許久,這才又爬回了榻上。

並不是她不知道此時是個機會,但未免太過去冒險,況且如今柳娘還在他們手上,即便能逃出去,也還是會回來,何必多此一舉。

不知道閉目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腳步聲慢慢的傳進耳中,她這纔不由的握緊了被子下的簪子。

雖想著應當不會闖入什麼窮凶極惡的賊人,可她還是不由的有些害怕起來,會是誰?大晚上的進來這裡?難不成是想殺自己不成?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突然聽到腳步聲停了下來,本應該鬆一口氣,可她卻心都跟著提了上來,因為她已經覺察到,隔著一層錦帳,這人正好停在了床榻前?

她的心砰砰直跳,但就是不敢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就在糾結間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莫要再裝,我知曉你冇睡著。”

春蘭猛的睜開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錦帳外的影子,隻見他一掀錦帳,露出了一張黑沉的臉。

如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應當在知府府中待著嗎?

半晌之後春蘭也坐起身來冷聲道:“難不成大爺有夜探女子房間的習慣?若春蘭冇記錯,春蘭早已經與您說將明白,春蘭是不會跟你回京城的。”

“你可想好了?”許長頤緩聲道:“左右你在這杭州城裡也並無至親好友,隻有柳娘一個親人而已,若是跟爺回了京城,爺自然可以給你安排個好去處,你若是不想回相府,我也可以給你尋個住處,難道你怕以爺的能力,保不了你不成?”

“不,”春蘭直接道,“我知曉大爺或許是真的心疼奴婢,隻不過是奴婢不識抬舉,受不得這等恩惠,奴婢隻是個普通女子,一輩子也從未有過大富大貴的想法,唯一的期望,便是平安的活著,大爺或許現在因為一時興起,所以願意善待奴婢,可他日若是爺對奴婢失了興趣了呢?豈不是不知曉今日之語,是否還作數?就算大爺是個守諾之人,可春蘭也不能忍受這般的生活,春蘭雖出身卑微,可對於自己未來夫君也不是隨意將就之人,我隻求他能一心一意待我,我也能一心一意待他便好,可大爺的身份註定大爺這一生不會隻有我一個女人,我卻也不肯與彆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我希望大爺您能高抬貴手,放了奴婢一馬,這真的是奴婢肺腑之言了。”

許長頤聽了她這番話,又看了看她臉上堅毅的神色,隻默了片刻道:“春蘭,一生一世一雙人,著實世間難尋,你若是這般執迷不悟,苦的隻會是你自己。”

春蘭臉上諷刺一笑:“既然大爺做不到,那便放奴婢一馬,世間有冇有這樣的男子,春蘭遇不遇得到,都會好好的活在這世上。”

“當真不能改變心意?”許長頤沉聲問道,他實在難以理解她的固執,畢竟這世上的男子大都是三妻四妾,隻愛一人的男子簡直猶如鳳毛麟角,況且隻讓人娶她一人,當真不覺得這樣的要求太過於霸道了嗎?

兩人黑暗中對峙,卻冇有一人願意退步,春蘭半晌後又道:“若是大爺願意放了春蘭,春蘭必會為您日日焚香祈福。”

許長頤咬牙道:“你以為爺是信奉那些的人?我要的,必會自己想方設法的弄到手,況且替爺祈福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春蘭笑了笑,是了,聽說他如今有七八房妾室,想必哪個都能整日為他祈福,何須自己多此一舉。

她靜默了下來,一言不發的望著他,或許知曉就算見了他也不能改變什麼,可是如今真的如此,心底卻還是不由的掠上了一絲失望。

她躺回在了榻上,隻閉上眼道:“既然大爺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放奴婢走,那便請回吧。”

這算是下了逐客令了,但許長頤的身影仍是一動不動。

看著黑暗中她纖弱的身形,許長頤心裡不由的感慨她當真是個硬骨頭。但他偏偏就要啃下這塊硬骨頭,或許是源於男子天生的征服欲,或是心底湧起的那一抹不甘心,反正究其根本就是,他不願意就此放了她,把她拱手讓給其他男人。

春蘭本以為他會就此離開,卻不曾想竟是自己料錯了,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還是冇有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難不成是已經走了?自己冇有注意到,她不由的睜開眼睛看過去,卻撞進了他越發黑沉的眸子裡。

黑暗中他的眼睛就像一頭凶狠的狼一般死死的盯著她,讓她不由的心生寒意,醞釀了半晌她纔開口道:“大人怎麼還不離開?”

許長頤聽了這話,不但冇有離開反而還走近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他彎腰脫下腳上的靴子道:“如今天色甚晚,本官便不走了。”

眼見他一寸寸逼近,春蘭驚的立即便要從床榻上坐起身來,隻不過還冇等她坐起身,便見許長頤眼疾手快的便大掌一揮按在了她的脊背上,雖看似輕輕的一按製住了她的動作,但春蘭卻是感覺到那股力量卻是大的嚇人,顯然是暗自使了力,打定主意不讓自己坐起身來。

她心中暗恨他欺人太甚,可卻又知曉兩人的武力懸殊,隻得忍了心中的厭惡,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可許長頤顯然冇有就此止住動作,畢竟他身子已經曠了有段時間,剛纔本隻想嚇一嚇她,可如今上了床榻之後,聞見身邊幽幽香氣飄來,又在腦海中想著她纖弱的腰身,不免就有些心猿意馬。

春蘭正堪堪睡著,卻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她心中一驚,霎時便回過了神來,心中怒意升起,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人粗暴的覆住了雙唇。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春蘭耳畔,隻燙的春蘭不住掙紮想要推開他,可到底是女子,反抗的力氣再大,也被許長頤輕而易舉的便製住了。

許長頤如今正在興頭上,早已經失了理智,隻不顧她掙紮開始撕扯起她的衣衫……

一番折騰下來,春蘭隻無力的躺在榻上暗自流著淚。

她早已經不知流了多少眼淚,一雙眸子已經腫的像個核桃,雖麵上冇有什麼劇烈的反應,心裡卻是恨得身心劇痛。

冇想到許長頤竟會如此無恥,不顧她掙紮再次強迫了她,這樣的男人,春蘭惡狠狠的想,她就算孤獨終老也不願意跟了他,她覺得噁心。

迎著她憤怒的眸子,許長頤顯然就平靜多了,他扣著領口的釦子,含笑道:“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爺,爺便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春蘭哪裡會怕這等威脅,實話實說,如今她覺得自己竟是連死也不怕了,她隻道:“被你碰我隻覺得噁心。”

許長頤眼神一淩,隨後扯唇笑道:“看來剛纔的教訓還是輕了些,讓你竟然還敢出此妄言,待今晚爺就好好教教你,怎麼來伺候男人,免得以後爺玩膩了你,你跟了彆人會被嫌棄。”

春蘭聽他說了這樣的話,隻氣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如今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噁心。

麵前的這人,既噁心又無恥,無恥程度簡直重新整理了她的三觀,若是在現代,妥妥的就是個qj犯。

她忍不住的扒住床沿想要嘔吐,卻被許長頤適時的掐住了下巴:“你若是敢吐出來,今日爺便讓那柳孃的皮製成燈籠掛在這房中。”

察覺到她瞬間僵硬的身子,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道:“如今我的耐心已經用儘,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麼花招。”

春蘭麵色蒼白,顯然是忍吐忍得很難受,但幸虧昨日也並未吃什麼東西,所以隻是乾嘔,並冇有吐出什麼東西出來。

許長頤見她這般難受,一雙眼睛都已經滲出了淚,於是便用手平緩的給她擦去臉上的淚,麵色有些緩和的道:“何必如此固執,若早些時候便妥協何必要受這些苦楚,你向來是個聰明的,什麼樣的買賣劃算,什麼樣的不劃算還能不知曉?爺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氣,若是你聽話些,待往日爺就算厭倦了你,也必給你尋個好歸宿。”

這算是他能做出的最大承諾了,要知曉,平常的侍妾若是被他厭棄,也就隻有被困到死的命,他這個承諾,算是給了她一個穩定的後半生。

春蘭卻仍舊不為所動,她很想告訴許長頤,他不必用這樣施捨的語氣跟她說話,因為若不是他,她壓根就不用遭受這些,命運是多麼的喜歡捉弄人,她從自己熟悉的世界來到了這樣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好不容易接受了這裡的一切,卻又掉入這樣的陷阱之中,當真可笑可悲至極。

許長頤見她仍舊不為所動,心裡不禁也生出一股鬱氣,俗話說女子一向吃軟不吃硬,可這春蘭,竟是軟硬都不吃,不管他厲聲嗬問,亦或是溫言軟語,她都冇有任何服軟的神態,看似柔弱無比,其實就像是軟釘子一般,釘的太深怕折,釘的太淺又怕掉,當真是讓他心中不覺傷神。

待他悻悻的拉開門出去,伺候的人這才端了水走了進去,昨日夜半,她們便發現主子身邊的年大人竟在院中站著,一時還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再三確定下,竟真的是他,此番不用多說,她們也便知道自己主子必定在屋裡了,隻俱都一副木然的樣子在外麵站著,聽了好半夜屋中的動靜。

待許長頤一出來,她們便早已經低下了頭不敢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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